己去跟他夫人说的所以,应该没有。”
“那现在”
元宝黛环顾四周,方才进来时明明还看见韩雍的座骑在外头,厅内却不见韩雍踪影。“请问,”她笑容可掬地问:“哪位是华庆行的当家?”
“我就是!”华二虎挺身答道。
“原来阁下就是顶顶有名的华当家,真是失敬。”元宝黛微微欠了欠身。“华当家有礼了,深夜打扰,诸多抱歉,我是来接我夫君回去的,还请华当家跟华姑娘说一声,劳烦她放人。”
“这个”华二虎尴尬地看了看伙计,见他们个个转头撇清,他只得硬着头皮替妹妹撒谎“我听不懂-在说什么,韩雍他不在我们这儿呀。”
“华当家,咱们丰和行十几个伙计都亲眼见到你们家小姐把咱家少爷掳了去,您怎么能说没有呢?”旺福站在元宝黛身后,理直气壮的。
“这”华二虎还在想着该怎么帮妹妹掩饰,忽听得元宝黛的赞叹声。
“啊,这个玉佛雕像真定漂亮。”元宝黛走到了一架红木柜边,上头摆设了许多件古董玉石,琳琅满目。“玉质清澈,离工精细,想必是价值连城的了。”
一提起他的古董收藏,华二虎忍不住就骄傲起来。“少夫人好眼光,这尊佛像可是我远从西域带来的,稀有得很,皇宫都不见得找得到这么好的雕工!”
“是吗?那这件呢?”
“那个玛瑙美人是我去广东做生意的时候,跟一个洋商买的。我行走大江南北,从没看过比这个颜色还要美的玛瑙,真正是独一无二的!”
“那这个”元宝黛抱起一尊白瓷花瓶。“还真重呢。”
“小心哪!”华二虎紧张地唤了声。“这个花瓶有百年历史了,是我花了大笔银子,好不容易才买到的,宫里的赵公公几次想高价跟我买,我都还舍不得卖呢。”
“这样啊。”元宝黛笑了笑,手忽地一滑,便听得华二虎的惨叫--
“小心!”
“唉唷!差一点。”元宝黛抱住了险些当场摔成碎片的花瓶,脸上的笑很天真。“对不住,吓着华当家了,都怪华当家不赶紧请华姑娘放人,今儿我等不到夫君跟我一齐回去,我是不会走的;而在夫君来之前,我只好在这儿继续参观华当家收藏的这些古董宝贝,华当家应该不介意吧”
“放下它!”听出元宝黛话中的威胁,再看看抱在她手里那无辜的花瓶,华二虎心焦不已。“少夫人,有话好说,-千万别拿这稀世珍宝开玩笑--小心!”
“差点又手滑了。”
“好!”华二虎气急败坏地指着内室。“韩雍的确在这儿,-想找他就自个儿进去!但我得先警告-,倘若-看见了里面发生的事儿,可别怪我没拦阻-!”
元宝黛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韩雍刚才喝醉了,硬抱着咱家小姐不放,小姐就扶着他进屋休息了。”华家伙计贼兮兮地笑。“进去好久都不见咱们小姐出来,也许两个人干柴烈火”
元宝黛听得一惊!将手里花瓶一扔,转身就往内室跑!
“小心哪!”华二虎心惊胆跳,冲上前去要接花瓶,当那花瓶安安稳稳地落在他手里,华二虎庆幸地大吁了口气,却感觉身后掀起了一阵凉风、一连串物品滑动的声响跟着传来
“当家的!”伙计们的惊呼声盖不住华二虎凄厉的呼喊,只见那架摆满奇珍异宝的红木柜被方才扑上来抢救花瓶的华二虎一撞,摇啊摇地晃了两下,随即倾倒!玉佛雕像、玛瑙美人、琉璃屏风全摔在地上,能破的--全破了。
“糟糕!”旺福被这声听起来像是几百个杯子一起摔破的巨响给吓怔了,正想开溜,便见守在门外等候求救信号的韩府家仆们已经冲进来,高举木棒,雄壮威武地喊:“誓死救回少爷!”
两方人马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打了起来,旺福夹在其中逃不出去,只好加入。
“誓死救回少爷!誓死救回少爷!”
寝房里红帐飘飘,烛光昏黄,四处弥漫着一股浓浓香气,闻了令人心跳加快、浑身火热。华小虎痴望着躺在床上的韩雍,喃道:“韩雍啊韩雍,要不是你在宛在轩跟你大哥说的那番话传到了我耳里,我还真以为那个女人是你的心上人呢。”
她大费周章设下筵席,表面上是为了与韩家和好,事实上她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喝起来淡如水、实则酒性最烈的西域花酒,教不谙酒性的韩雍喝一杯就忘了自己是谁;还有用麝香,龙涎和其它神秘香料调制而成的熏香,最具让人兴奋、催情之效“很难受是吗?只要你乖乖听话,就不会再难受了,还会很舒服的”华小虎俯身靠在韩雍身上,隔着衣裳抚摸他灼热的、男性的躯体;她觉得脸红心跳,神魂俱醉,也许熏香也对她起了作用。“只要过了今晚,你我生米煮成熟饭,你就非得娶我不可了,韩雍、韩雍”
韩雍昏沉沉地躺在床上,觉得口干舌燥,好想喝水,好想紧紧抓住蚌什么,来扑灭他身子里正熊熊燃烧的那团火
“啊!”华小虎忽然被韩雍抓住手腕,整个人被拖到他胸前。
“-”韩雍觉得头很沉重,看不大清楚眼前人的面貌。“-是谁?”
“我是小虎啊。”华小虎为他抓住她的那股强劲力道而感到兴奋,知道烈酒熏香让他欲火中烧,她媚着声轻哄:“我知道你跟你那个假娘子根本什么都没有,亏你是这样一个健硕的男人,真可怜啊,今晚就让我来服侍你”温热柔软的女体紧紧贴在他身上,韩雍浑身火热,好想要伸手抱住她、将她压在身下--
“娘”
娘?华小虎的意乱情迷一下子被打散了大半!在这种暧昧时刻,他嘴里唤的竟然是娘?
“什么?”
“娘娘子”韩雍用了所有力气来克制自己不要伸手抱住眼前这个看不清脸的女人,虽然她的身子很软、虽然他真的很想要,可是--
“娘子元姑娘是-吗如果是-的话能不能让我抱一下”
“娘子?元姑娘?”华小虎猛然缩回了自己的手,脑子因为气愤而清醒过来。“你要抱你那个假娘子?”
“娘子我身上不大舒服像火烧很想找个人抱住她”韩雍忍着下腹那股冲动,困难地翻过身去,脸埋进了华小虎特地准备的鸳鸯被里。“但我不能抱别的姑娘我已经跟-成亲了所以只能请-让我抱虽然咱们俩如果-不介意但是”
韩雍嘴里含糊,语不成句,华小虎却已经听得心头一把火!“你跟她根本是假的!她不是你心上人!你根本连碰都没碰过她--”
“砰”地一声巨响,房门忽然给踹开了,只见元宝黛提着裙-站在门口,一脸怒气冲冲!她一眼看见了坐在床上衣不蔽体的华小虎,和就算背过身去她也认得出来的韩雍。“相公!”元宝黛奔上前,华小虎起身正想阻挡,却见元宝黛一扬手,啪啪两下就先在她颊上甩了两声清脆的耳光。
“下流!”
“-!”华小虎被打得头昏眼花,两颊热辣辣一片。“-打我?!”
“就是打-!”元宝黛吼了回去,气势一点也不输华小虎。她一脚把华小虎脱下的衣服踢到了床底下,跟着爬上床--
“-想干嘛!”华小虎挡在韩雍前面,冷笑道:“-看清楚了,-相公跟我躺在同一张床上,咱们刚刚在做什么应该不用我明说吧,我要他负责,他必须娶我!”
“我是看得很清楚啊-衣不蔽体,我相公可是穿得整整齐齐,很明显是-妄想勾引我相公,可惜什么事都还没发生就被我闯进来了。”
“-怎么知道我跟他什么事都没发生?!”
“因为我相公看不上-,而且他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娘子的事!”元宝黛说得一脸坚定,一把推开了哑口无言的华小虎,将依旧喃喃自语的韩雍扶起来。
“娘子是-吗?”
“相公!”元宝黛扶着他,又惊又喜。惊的是发现他浑身的火烫,喜的是他唤她为娘子。是不是表示他愿意接纳她了?“是我啊。”
韩雍握住她的手,怀疑问道:“元元宝黛?”
“我是。”元宝黛温声答应着。“相公,你看不清我吗?”
韩雍半睁着眼,摇摇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脸上露出压抑得很辛苦的表情。“-告诉我,-的名字怎么写”
“元宝的兀,元宝的宝,远山黛的黛。”元宝黛耐心答道。“相公,真的是我,我来救你了。”
韩雍眼一闭,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娘子请-让我抱一下”
元宝黛还没反应过来,韩雍已经埋进她怀里。“相公?”
“我不大舒服”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元宝黛抱着韩雍,很是焦急。“华小虎!-给他喝了什么?!”
“没没什么呀。”华小虎心虚起来。“他自己酒量不好--”
元宝黛嗅着这房里古怪的香气,这才发觉自己也开始有点头昏,她环顾四周,发现了床边摆了好几个熏炉,正飘着冉冉细烟。“相公,这里不好,我扶你回家去。”
“慢着!”华小虎还不肯放弃。“-就这么相信他跟我什么事儿也没有吗?我老实告诉-吧,我给他喝的是西域花酒,这熏香是催情迷香,此情此境之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是柳下惠遇上这种情况也不见得还能坐怀不乱,更何况韩雍他不过是个普通男人--”
“他是我相公,我就是相信他!”元宝黛一把扶起韩雍,让他的重量都落在她肩上。“还有,我奉劝-不要再追过来了,-一个姑娘家的,万一被外头的人瞧见了-的玉体,那就兹事体大了。”
华小虎被她一语惊醒,忙回身要找衣裳,却怎么也找不到,最后只能用被子裹住身,然后眼睁睁看着韩雍和元宝黛双双离去。
元宝黛扶着韩雍,直直穿过了正打得一团乱的大厅,彷佛那场混战跟他俩毫无关系似的。她扶着韩雍急急上了备在门外的马车。“立刻回府!”元宝黛掀帘朝车夫吩咐,随即又坐回了车内,守在韩雍身边。“相公,我这就带你回家去。”
“娘子”韩雍紧紧抱着元宝黛,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离开了那个满是催情迷香的房间,又被寒冷夜风吹了吹脸,方才那几乎令他理智崩溃的冲动减缓不少,却还是浑身灼热,难受得很,他没办法叫自己松开手。
“我在,我叫元宝黛,是你刚过门的娘子,不是别的女人。你很难受的话抱着我,没关系的。”元宝黛感受到韩雍火热的身子又捱近了自己一些,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空隙,他的手紧紧搂着她的腰,他的脸深深埋在她胸前,她虽然晕红了颊,却更觉心疼。瞧他双眼紧闭,忍得很辛苦似的;他得花多大力气才能控制得住自己,不受催情迷香的影响呢?他这样坚持守身,是因为怕自己的酒后乱性会辜负了别的姑娘,还是因为他已经是有妻室的人
“元姑娘”
“我是你娘子。”
“我知道”韩雍没睁眼,却将她搂得更紧些。“-得原谅我违背承诺轻薄了-只是我真的很难受呀”
“我们是夫妻,你没有轻薄我。”元宝黛轻声哄着,很疼惜地。“等回家了,我煮解酒茶给你喝,喝完睡一觉就没事了,嗯?”
韩雍没有回应,元宝黛只当他睡着了,轻拍着他的背助他入睡,却又忽然听见他模糊的低喃,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说梦话。
“娘子我没有做对不起-的事”韩雍含糊说完,又没再说话了。
元宝黛听了,呆呆地愣了好一会儿,心头忽然一热,红了眼眶。他这话是对着她说的呀。“我知道”她低下头,偷偷吻了他的发,自己脸上已经有些湿湿的。“我最相信、最相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