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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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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产比我想像中多。

    如果我俩真能成为眷属,生活在他所说的如诗如画的小岛上,不问世事,何其快哉?

    是非不能也,不愿而已矣。我叹息。

    长期仿惶于抉择取舍之间,是令人憔悴的。

    我并不能稍示委靡,大敌当前,一定要精神抖擞,强颜欢笑。何必再三心两意,胡思乱想了?

    到了马尼拉,我们先下塌于马尼拉大酒店,离商业中心是远一点点,然,跟仿尧自住的房子近,易于照应,我们打算参加了周未那个麦加地交易所主持的金融界盛宴之后,再出发到邱氏家族不知名的小海岛上去,小住几天,霍守谦一直没有跟我联络,想他也会在这一两天就已抵达马尼拉丁,富达经纪行的业务遍及东南亚。近年在菲律宾的发展尤其迅速,因为找到了当地一个绝佳的贸易对手,跟菲律宾另一间著名的纳华达经纪行合作。富达是财雄势大,纳华达则是地头虫,人面广,二者于是配合得大衣无缝。麦加地交易所的盛宴,霍守谦代表富达来参加,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我对他的安排,充满信心。

    到埠后的第一天,仿尧一直陪着我和小葛到处走走,他的表现是既以我为中心,又一丁点儿没有冷落小葛,或令她难为情。修养是真到家的,这样的人才,看在小葛眼里,难怪她老是偏帮仿尧。

    翌日,仿尧回到邱氏大楼办公室,我跟小葛结伴而行,逛了半天百货商店,买了一点东西。

    女人在搜购衣物的行动上,绝少无功而回。

    仿尧是讲好了要来跟我们去吃晚饭的,故此,将届黄昏,我们就鸣金收兵,先回酒店去,泡个浴,换好晚装,等仿尧来接出去。

    才回到房间来,电话就响,我抓起来时,是小葛。

    “老板,我能否开一晚小差?”

    “什么?”

    “刚找到个在菲律宾侨居的老朋友,打算在今晚一叙,我不跟你们去吃晚饭了!”

    我笑,这小葛,仍然不气馁,屡败屡战,是必要撮合我和邱仿尧,她是好心一片,下必戳穿她装的蒜了,就成全她好“那么,你玩得开心一点,明天见。”

    刚淋浴完毕,就听到有人敲门。

    一定是仿尧。仿尧也真大心急了,一下了班就赶来。为什么不给我先摇个电话呢?

    我穿了浴袍,头上还包着毛巾,就这样见他吗?

    叩门声由缓而急,且先开了门,让他坐到小偏厅去等吧,幸好是套房。门才打开,我吓得手足登时冰冷。

    对方趁我未有作出任何反应之前,就已走了进来。

    他的眼光是冷峻而鄙夷,态度是绝对傲慢的

    “你不是那种介意男人走进房间来的女人吧?围而我没右诵传。”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和胆量跟我江福慧说这句侮辱性极重的话,只有单逸桐是例外。

    我只能委屈,不便生气。

    回转身去,我打算走进睡房,先换好衣服。

    单逸桐一把捉住我的手臂,把我扭得很痛。

    “我有话要好好跟你说!”

    我挣脱他的手,厉声说。

    “请别碰我!”

    我愤慨地坐到沙发上去,说:

    “有什么话,你快说好了。”

    “离开我哥哥!”

    “嘿!”

    “你不肯?”

    我摇摇头。

    “要什么条件?”

    我真想答: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这么一句话卡在喉咙,就是说不出来。

    只消我一说,就是替对方开路,让他可以破口大骂,尽情把我侮辱,例如说:“你是什么人?你当然是淫娃、是荡妇、是饱暖思淫欲的贱货!”我只好缄默。

    “为什么不开一个价?”

    “江家并不比邱家贫穷,你可以向我提供些什么?”

    “这就是说,毫无商量余地?”

    “单逸桐、请你冷静点想,我并没有跟你哥哥走在一起,我们只是朋友,谈得来的朋友,连这样普通至极的朋友关系,你也要求结束,未免小题大做。”

    “不。我不信你跟哥哥是普通朋友,他是力你而与嫂嫂分开,你们的关系还怎可能单纯?”

    “单逸铜,你对我有成见,我明白。可是,你对哥哥应该信任,他是个来清去白的君子。就算你不信我,也应该信仿尧可以做到发乎情、止乎礼的地步。”

    “然,他爱你,深深地爱你,如果一个男人可以抛离肉欲而爱你,更是爱之越深越切的表现。”

    不能说单逸桐说得不对。

    对仿尧,我感激感动至今。

    单逸桐依然坚持:“总之我要你离开他。不论你跟哥哥的关系与感情发展到何种地步,都要立即结束。”

    “你是令出如山?”我笑,实在忍不住讽刺他。

    “我此来,专诚给你谈条件,无人是无价之宝。”

    “对。你把条件先开出来。”我且跟他玩玩把戏。“单逸桐,自古以来,有家族成员出现在狐狸精的巢穴内,请求她放弃伤害自己的亲人,通常有两种法宝。你也可以循此原则说说你的预算。”

    “你爽快点说,我尽力令你满意。”

    我原来那么的不受欢迎。

    “若我离开仿尧,请告诉我,他会有什么好处,我又会有什么得益?相反,我们仍然维持友好关系呢?他和我不见得就有坏处了吧?”

    “好,江福慧,我逐一答复你。如果你事必要留住哥哥的人与感情,他先要损失一大笔财产。”

    “为什么?”

    “先父遗嘱规定,邱氏企业要转让分毫,都必须我们两兄弟同时签名同意。换言之,得不到对方的支持,我们任何方面都不可能以生意套现。嫂嫂提出来的离婚赡养费是巨额数字,远超于哥哥能调度的现金数目。正如你说,哥是个仁厚君子,他觉得对嫂嫂不起,故而不愿再在离婚条上跟她发生冲突。换言之,唯一的办法是把邱氏企业的股权卖给我,当只能有一个买家时,价钱高下,由我匣定。”

    “你会忍心压价?”

    “会。有你在哥哥身边,我恨不得把所有邱家产业控制手。回为信不过你!”

    “单逸桐,我有必要算这个钱?”这句话我以为自己是问响亮的。

    “品格上有严重瑕疵的人,我绝不再投任何情任票。财权握在我手上,是保障哥哥的唯一办法,他总会有一日被你玩腻了抛弃,或者自动自觉,回头觉岸,那时才还他江山不迟。”

    “你好伟大!”

    “最低限度不卑鄙!”

    我气得牙关打颤,还是忍住了。

    “单逸桐,如果我离开邱仿尧呢,你就同意他出让部分邱家产业,应付那笔庞大赡养费?或以一个合理的价钱承购他的部分股权?”

    “根本不用如此张罗。你如果肯离开,我名下的现金可以挪动,补哥哥之不足。邱氏家族生意可以维持一个整体,仍由哥哥主理,我立即飞回加拿大去。否则,我接管,由着他跟你至香港去人赘。江福慧,对于一个丧失了邱氏家族领导地位的男人,你仍有兴趣收起来自用的话,我无奈其何!”

    “单逸桐,你也在侮辱你兄长!”

    “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给单逸桐气得哑口无言。

    “至于你会因成全我们兄弟俩,而有何得益,你且开个价吧,我一定尽力如你所愿。”

    单逸桐的诚意,其实也在令我感动。如此深厚的手足之情,是少见的。茶花女如果有智慧,她也应该明白阿芒的父亲为什么如此狠绝地迫他们分手,因为他深爱儿子,他认定这样子对儿子有百利而无一害。如今,站在我面前的革逸桐,他年青英俊,且其实善良。是太深的一次误会,造成我们之间无可挽救的疏离。否则,这一对兄弟应是我很愿意相交亲近的朋友。

    “单先生。”我忽然有一种要苦苦求他凉解的冲动。求一个善良的人,网开一面,并不是失礼的事。“我其实并不如你所认为的差,我的本心原是好的,请相信我。”

    “我知道,你若不是歹毒和荒淫,就是心理变态。你的故事,我已经调查清楚。”

    真是五雷轰顶,晴天霹雳。我还有何话可言?

    “所以,请开一个价。”他说。

    “我物质生活丰足,并不需要什么!”

    “生活上完全没有需要?没有未完成的心愿?”

    “我的心愿,你有能力达成吗?”

    “竭尽所能。”

    “单逸桐,你是不是打算不择手段去拯救你哥哥于水深人热之中?”

    “差不多,但不致于要利用到损害无辜人的手段,或做不法的行为!”

    “你说你已知道我的故事?”

    “对。”

    “那么,帮我报仇,如何?”

    “对付杜青云?”

    “你连名字部叫得出来。”

    “我是认真的。”

    “会答应吗?”

    “以何种手段?”

    “邱氏企业是不是在竞投嘉丹矿务?”

    “有这个意思。”

    “请积极加入战圈,最终,放手让杜青云投得开矿合会约。”

    “就是这么简单。”

    “推动你哥哥,兄弟同心,出面收购杜青云的联艺,他必会进行反收购,在这场战役中,我是总司令,会告诉你何时出发,何时收手,至于所牵涉的粮饷弹药,不用你损失分毫。

    我会全部照顾。”

    “这对我,并没有大大困难。”

    正如我所料,单逸桐答应出手的话,总容易过我向邱仿尧提出合作请求。

    单逸桐审慎他说:

    “我们应该怎样向哥哥交代?”

    “他并不知道你来找我?我意思是说,他是否已知你如此地决绝?”

    “我还没有向他摊出最后的底牌。今日,我只是再次表达了不满,哥哥反倒转来劝我谅解你。江福慧,你有犀利的手腕,哥哥完完全全对你信任,甚至乎下借牺牲家庭之外,还冒着我跟他分家、各自力政的恶险,请谨记,我们兄弟从小相亲到大,从没有想到过会分家!”

    “好。那么,你就回去告诉仿尧,你答应试行谅解我和他的处境,给我一个重新证明自己的机会,别把我们的关系弄得太僵,以免引起他的思疑,而反对你的商业行动,收购联艺的动机,就只是你心心不忿,初涉商场,就让联艺抢去这么优异的采矿合约,如此而已。”

    “好。还有其他的条件吗?有什么要我效劳,请一并提出。

    我还未作答,单逸桐又说:“当然,我并不打算重蹈覆辙,除此之外,都有商量。”

    年少气盛的人,侮辱别人,原来可以如此地下留余地。

    我像被入连连打了几记耳光,眼前金星乱冒。

    容忍有个限度,我也不是省油的灯。

    “单逸桐,这个世界,男女平等,你并不比我更清高!”

    “对不起,男女并不平等,绝大多数女人碰上我,要跟我睡一觉。在世俗眼光中,始终是我魅力力四射,情有可原。”

    我忽然定睛看住了单逸桐,的确是眉清目秀,倜傥不凡的一个俊男,有很多女人趋之若骛,愿意跟他睡上一夜,有什么稀奇!甚至连我,也是过来人!当然,伤心人别有怀抱,我才会如此轻率地倒在单逸桐的怀抱里。然,并不排除这个男人吸引女性的特质与怎力。有可能,连一般女人都会难以抗拒引诱:不单为了这是个情欲横流的世界,也为了单逸桐本身优厚的条件。

    譬如说,一对相处很久的恋人,在共同经历困难,联手对抗敌人时,关系至力密切。一旦解除压力,生活长期处于安乐状态,戒备就会松弛,对方的吸引力减少,外来人的新鲜感增加,就会一脚踏进陷阱去。是有这个可能的。

    是有这个可能的。我想着,心头一动,嘴角下觉地往上一提,笑起来。

    “单逸桐,我还有一个要求,对你只是举手之劳,易如反掌!”

    “是不是最后一个交换我哥哥自由的条件?”

    “对。你做妥了,我担保我跟他永不相见。”

    “好,你说吧!”

    我咬一咬下唇,下定了决心,说:

    “只要对象不是我,你不会介意再跟一个相当吸引的女士,有一夕恩情吧?”

    在财产上令杜青云损失惨重,对他,并不能算是彻底的报复,他与陆湘灵合谋向我下毒手,最令我伤心的亦非那七亿元的损失。

    感情无价。

    杜青云将我的真心诚意视作玩物,把弄于股掌之上,再肆意地摔到地上去,一脚践踏个稀巴烂。这是对我至大的侮辱。

    必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的仇恨情绪,突然澎湃汹涌,达至高潮。

    因为,现在我才想到,要杜青云的感情与财产,同时承受重创,是最完美无懈可击,最令我畅快的报复结果。

    我为这个发现而热血沸腾,兴奋得不能自己。

    单逸桐一时间并不明白我之所指,因而没有答我的话,只把一双手插在裤袋内,笔直地挺立着,脸容庄穆,状若沉思。

    “要我解释得比较详细吗?”我问:“杜青云是为了我父曾加害过他的挚爱陆湘灵一家,而向我下的毒手。因而,对他至深至切的报复,就是证明他并不值得为一个女人而如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世界上并没有爱情,他今朝所爱,明日一样可以投向他人怀抱。”

    “你的目的物是陆湘灵?”

    “她并不是一个不吸引的女人。对你不算委屈。”

    “你相当地狠毒!”

    “这不是正正合了你的意吗?如果我表现善良,你可会信我?”我冷笑。

    ‘我说过,我不要加害无辜的人。”

    “无辜?”

    “这到底是你们的恩怨,谁对谁错,难下定论。”

    “单先生,我并没有请求你做判官。在你生命上,曾有过多少次的雾水姻缘了,那些女人,无辜吗?都不是你情我愿的事。”

    我站了起来,慢步走到酒柜,倒了两杯白兰地,继续说。

    “诱惑充塞世界,谁个把持不定,一定是她本人的错,柳下惠坐怀不乱是真君子,既有人做得到这种至情至圣的地步,那么,就不能把罪咎妄加于别人头上去。陆湘灵要真是对杜青云矢志不渝,任凭你单逸桐条件再好,手段再高强,也是枉然。”我把其中一杯酒递给了单逸桐。

    “单先生,我并没有请求你施加任何压力。既非暴力行动,而是你情我愿的话,你又何罪之有?这只不过是以举手之劳,考验一下人性罢了!”

    单逸桐已然动容。问:

    “我若依言而行,你又怎么确保我得偿所愿?”

    “请放心,轮不到我食言。只要把我们这个交易告诉令兄,我绝对相信他会无言引退,再不来找我。”我先喝了一口酒,五内如焚,悲苦难诉,“单先生,仿尧虽是君子,可是他再宽宏大量,也不会接纳自己成了一宗交易内的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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