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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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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什么事?”

    “你和司徒浩司之间没有什么吧?”谷少基这句话是替南巽人问的。

    刚开始时,谷少基真的不知道南巽人为什么特别偏心区雅弁,甚至还替他老是看她的脸色过日子而叫屈过;等到南巽人为了硬将区雅弁排入准新娘中,不惜和所有反对的长辈大吵一架后,谷少基这才瞧出那么一点儿端倪。

    南巽人喜欢上区雅弁是个不争的事实,只是谷少基还是想不通,天下的好女人何其多,为什么他家的少爷独独看上区雅弁这个女人呢?

    他问这问题的确是为了南巽人好,要是区雅弁真喜欢上司徒浩司,他也好回去转告南巽人,顺便劝劝他,让他早点死了这条心。

    区雅弁大笑着猛捶了谷少基的肩膀一记,力道大得让不设防的他往后踉跄退了好几步才停下脚来。

    “还说你不是喜欢我!不喜欢我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区雅弁挤眉弄眼的,傻大姐的她不但搞不清楚状况,还穷搅和似的误会一堆人。

    “不是!我--”

    “放心好了!”沉浸在自己妄想中的区雅弁,根本没注意谷少基急切的否认,自我陶醉地说:“我和浩司之间真的没什么。”

    唉!太多人迷也是件伤脑筋的事,区雅弁心想。

    坐在办公室的南巽人愕然地瞪着桌上的一大迭人事资料,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最上面的那一份赫然就是区雅弁的履历表。

    “这个?”他问送上表格的业务经理。

    何经理看了一眼,笑着解释:

    “她叫区雅弁,我对她的印象很深刻,是我力荐的总经理执行秘书人选。”

    “那天是你主持面试?不是该由浩司负责的吗?”

    “司徒襄理那天突然想起临时有事,在面试前就离开公司了。”

    “是吗?浩司有没有说是为了什么事?”南巽人假装不经意似的随口问问,因为司徒浩司的行踪是愈来愈诡异了。

    “没有。”

    “说说你对这个区小姐的看法。”

    “这区小姐应对得宜,英文能力也很强,是个难得的人才。不过,我对她印象深刻的原因倒不是在这里。”

    “哦?那是为什么?”要是这老家伙敢说是因为看上区雅弁的外表才打算录用她的话,他绝对二话不说,马上革这个老色狼的职。

    “是因为她那奇差的方向感。公司本来是约她下午三点面试,可是她说她一点接到电话时就出门了,我看到她时,真是吓我好大一跳!”

    “何止是你吓一大跳,我第一眼也是。”南巽人闷声嘀咕。

    “你说什么?”

    “没什么,请继续说下去。”

    “我面试新进职员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拿着大哥大来应征工作的人。”

    “大哥大?”他怎不知道区雅弁藏有那玩意儿?

    “事后我才听总机小姐说起,她不知道接了多少通区小姐打来问路的电话,她就在公司附近一直绕圈圈,好几次明明已经经过公司,却又过大门而不入,等她好不容易搞懂方向,进到公司来已经快四点了。”

    何经理不知道为什么南巽人会对这位区小姐特别有兴趣,不过还是竭尽所能地将自己所知全告诉他。

    谢过何经理并送走他后,南巽人一个人坐在椅上沉思,在脑海将这些事好好重新组合过一遍。

    原来他“又”误会区雅弁了!她这一阵子行踪诡异,出门还得遮遮掩掩的,原来是为了找工作,这都得怪谷少基提供错误的情报。

    他这一阵子为了趁司徒克回台湾的时机,放饵钓大鱼,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自然也无暇顾及区雅弁的感受;好不容易稍有空闲想去找她时,谷少基又在一旁唠唠叨叨的,说什么她和司徒浩司是一伙的,硬阻止他去找她,烦都烦死了。

    南巽人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谷少基要是知道他费尽心血“跟踪”的真相,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意外出现的履历表虽然还给区雅弁一个公道,证明了她的清白,却让南巽人正视一个事实--区雅弁很认真地在计画逃家的事,她说什么就是不愿意当他的新娘。为什么她就是那么不愿意嫁给他?

    也许他该换个方法了。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等司徒家的事处理完毕后,他计画将区雅弁绑架到一个无人的小岛,等她爱上他后才让她回到红尘俗世。南巽人一想起孤岛上只有他们孤男寡女的两个人,他不禁摩拳擦掌地就想付诸行动。

    南家在加勒比海上有个小岛,那里衣食都有人照料,不用担心生活上的问题,他只要专心赢得美人心就行了。

    南巽人边想边点头,这似乎是个不错的好主意。

    今下天是公布南巽人新娘人选的日子,除了人少一点以外,一切都和上次一样,地点、观礼的人一个不差。

    不!还是有一点点不同。卓有希是冷冷地看着其他三个人;何心梦只是笑,她看向别人的眼神却是不怀好意的;刘子意还是维持她那不卑不亢的态度,三个人唯一的共同点是--她们对自己非常有信心。

    只有区雅弁意兴阑珊地翻搅着盘子里的点心,要死不活的。

    照理说,自由就在眼前了,之前的努力为的就是这一刻,只要南巽人宣布他的新娘,她就自由了。

    从此她不但可以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做自己想做的事,再也没有你o揉碌睦习指?诤竺妫徽獠皇撬?恢毕胍?纳?盥穑靠墒撬?匆坏阋膊豢?摹?br />

    先前看南巽人和何心梦搂搂抱抱的,她还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只是很气他故意找个女人在她面前假亲热;这十天见不到他的人,她才知道他在自己心里的分量有多重。

    刚开始她还可以自己骗自己,找事情让自己忙,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后来她实在受不了了,受不了生活中没有南巽人的日子。她不得不承认,他的身影已在不知不觉中占住了她的心。

    不过,再也没机会了,她再也没机会对南巽人说出她的感情,今天,他就要选出他的新娘了。

    这分感情,难道就只能永远藏在她的心底?

    “所有人都到齐了,现在请少爷选出自己的新娘。”

    朱福一宣布,三个女孩的表情全变了!

    在场所有人脸上的细微变化全逃不过南巽人那鹰一般锐利的眼,不过,他并不急着公布答案,只看着一径低着头的区雅弁,脸上还挂着一抹恶作剧的笑。

    要是他说他真正想娶的新娘只有她一个,她会不会跳起来打他?还是高兴地抱着他哭?依他看来,前者的机率比较大些。

    其实,他的新娘早在一年前就决定了,这一个月只不过是个机会,好让南家的长辈了解区雅弁和其他女孩的不同罢了!

    区雅弁在这一个月的表现,果然是大大的“不同”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刚开始他也曾为她惊世骇俗的作法捏了把冷汗,还好有惊无险直到现在,本想不顾一切力排众议的他,却意外地得到南得爷爷的赞同。

    而且,从电话上听来,南得爷爷对区雅弁的评价不低,这倒是很“难得”;不过,他爷爷到底是从什么人那儿听来对区雅弁的评语呢?

    这十天的冷落早将她的锐气给磨尽了,她该彻底明白对他的感情了吧?如果不够,他还有另一个撒手简没使出来。

    至于绑架她到无人小岛,想想可以,真做起来是个费时又耗力的下下策、无计可施时的最后方法,南巽人才不想将自己弄到那么悲惨的下场。

    “少爷,不好了!”谷少基却在这时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手上还拿了一迭纸。

    “到底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你做事再这么毛毛躁躁的,以后谁敢将大事交到你手上?”南巽人又开始说教了。

    “少爷,以后你要怎么说我、骂我都由你,现在先听我说。”谷少基拼命大喘着气,心急如焚的他根本没看到女孩们瞪着他的眼神。

    “好,我有的是时间。”南巽人好整以暇地双手抱胸,现在正在地狱里受煎熬的人不是他。

    谷少基终于喘过气来了,吞了口口水,将手上的纸迭拿给南巽人。

    “少爷,你看今天的华尔街日报,司徒浩司那家伙将南非的钻石采矿权给偷走了,消息都上报了!”事态紧急,谷少基也管不了在场其他人了。

    “什么?!”有四个人异口同声地大叫。

    一个是南巽人,另外三个却是卓有希、何心梦和刘子意,不止如此,他们全都站了起来,这消息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

    只有区雅弁一个人咬着叉子呆呆地看着站起来的四个人出神,不懂这件事有什么好紧张的。

    “这个消息让煜南旗下的股票在华尔街的股市全部无量暴跌,有的已跌至昨天的一半价位了,少爷你看,这是美国发回来的传真,还有股票的现值!”

    南巽人接过来一看,所有的股票在股市一开盘就直往下探底,煜南企业的帐面收益因为股票暴跌,不知道会减损多少。

    这还是第一天的损失,以后还会像滚雪球般继续扩大。

    面无血色的南巽人抱着肚子倒了下去。

    “少爷,少爷!”眼明手快的谷少基适时地扶住昏倒的南巽人,避免他在倒下时撞到桌角。“怎么办?”他求救似的望着在场所有人。

    区雅弁在南巽人倒不时已下意识地站了起来,看看漠然的三张脸蛋儿,顾不得立场不对,当机立断迭声下令:

    “少基,先扶南巽人回他的房间,然后打电话叫医生来!”

    也许是慑于区雅弁的气势,也许是被突如其来的意外给吓慌了,让一向对她存有偏见的谷少基竟听话地乖乖照做。

    另外三个女孩却在这时很有默契地转身想要离开。

    区雅弁对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大叫:

    “你们?你们想做什么?”

    “干什么?回房准备打包行李。”卓有希冷冷地说。

    “你们?全部?可是南巽人还没公布新娘子是谁,你们是不是该等他醒来,公布答案后再走?”

    “你这小傻瓜可真是死脑筋!没钱的南家又有什么用?凭我的身分和美貌,要嫁的人当然是财势足以和卓家匹敌的人,现在南巽人什么都没有了,他怎么配得上我?”卓有希说完转头就走。

    “何心梦、刘子意,你们?”区雅弁一手抓住一个,她拼命地想替南巽人挽回些什么。

    “谁要跟个穷鬼结婚?!我来南家是因为他的财力可以帮助何家再起政坛;要不是因为如此,我才懒得理那些变态的整人把戏。我走了,以后南家有什么事不要找我!”何心梦更狠。

    刘子意脸上却有一丝抱歉。

    “对不起,我来是急需煜南的财力好帮助家里度过难关。然而现在面临危机的南家早巳自顾不暇,我实在没有时间滥用我的同情心。”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区雅弁也只好放手让她们走了。

    回头一看,厅里原先坐满了观礼的亲戚,这时却一个人也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全溜光了,整个大厅空荡荡的。

    对众叛亲离的南巽人而言,现在正是他最需要有人在身旁安慰他、支持他、一起共度难关的时候,这些人却在这时头也不回地决绝而去,难道他们对南家一点情义都没有?那之前的谄媚逢迎又算什么?教人情何以堪!

    区雅弁看着人去楼空的南家大厅,千回百转的情绪全涌上心头,呆站了许久,才弯身慢慢捡起落在地上的纸片;泪,也滴在纸上。

    号称无敌的煜南王国,崩塌竟如此迅速。

    不知为什么,区雅弁心里竟然觉得松了口气。

    区雅弁还未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是走?是留?作选择时,却被一连串的争吵声吸引住。

    走过去一看,才知道争吵来自一大堆人,挡在这群人前面的是朱福和谷少基,每个人的肢体语言和音量都很大,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用尽力气地嘶吼,反倒让区雅弁听不懂他们在吵嚷些什么。

    “怎么了?”

    “区小姐,你来得正好,你来评评理,我们想离开这里,谷少基他竟挡住路不让我们走,世上有这种事吗?”有个欧巴桑气呼呼地抓着区雅弁的手告状。

    “为什么要走呢?其实区雅弁的心里也猜到答案了。

    “还不是因为他们看南家快倒了,担心拿不到薪水,所以想一走了之!”不顾一切大吼的谷少基,他的眼睛红通通的,以为是不朽神话的煜南却在一夕之间崩塌了,怎不令他伤心难过?看了这些想一走了之的人,又怎不令他气愤难平?

    “少基,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肩上还有生活的重担,有房屋贷款要付,还有小孩的学费,实在不能一个月没有收入,你不能就因此断定我们是忘恩负义的人!”刘嫂出来说句公道话。

    此话一出,又引来一些附和,你一言、我一语地又开始争论起来了。

    “好了,别吵了!”区雅弁你着耳朵大叫,等所有人都停下来看她后,才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们的难处!这样吧,想走的人我绝不勉强,不过薪水暂时是发不出来了,这点得请各位多多包涵。”深深的一鞠躬,有着言语未尽的诚意。

    “谁知道南家还有没有钱发薪水,能放我们走就万幸了。”有人冷言冷语的。

    “大家的薪水南家一定会给的,绝不拖欠。”

    先前的低头是区雅弁代南家道歉,没想到竟有人打落水狗似的瞧她不起,这一来,她也不客气地反驳回去,凭什么她得代受这种屈辱?

    “那些小钱没关系的,我们走了。区小姐,你请自己保重!”刘嫂还算是有点人情味的。

    一下子想走的人全都走光了。

    “真是的!这世上什么人都有!”谷少基忿恨不平地说。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时最看得出来了。”朱福叹了口气。

    区雅弁像想到什么事。

    “对了,南巽人那些亲戚呢?什么蔡叔公、胡舅爷的,都跑哪儿去了?”

    这种场合应该由他们出面说句话才合理,不是任由她这个和南家没什么关系的黄毛丫头强出头。由他们在娉婷宴中事必躬亲,连放个屁都有意见的情形看来,这是个让他们发挥的奸机会不是吗?

    “他们全偷偷溜走了,一句招呼也不打!”谷少基破口大骂。

    “算了,无心想同甘共苦的人,强留也没什么用。”

    “可是--”谷少基强忍的泪水却在这时溃决。这也难怪,他才十七岁而已,跟着南巽人到大也没遇过什么受委屈的事,这种挫折他当然受不了。

    “少基,你是男孩子,别老是动不动就哭,现在就剩我们三个,你要振作,我可没空跟在你身后帮你擤鼻涕。”区雅弁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许多。

    “区小姐”朱福望向区雅弁的眼神里有着对未来的不安。

    区雅弁笑着拍拍朱福的肩头安抚他:

    “福叔,南家还要靠你撑下去,你可不能先泄气。”她深吸了口气。“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楼上还有个病人等我们照顾呢!”她为两人加油,更为自己打气。

    区雅弁觉得自己很奇怪,她到底是哪根筋“坏透”了,怎么不学其他人一走了之呢?还硬将别人的责任往自己肩上扛!她为什么就是放不下心,放不下那唯一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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