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说对不起今生欠的来世还,我都记在心底,可是你爱的人是谁?为了他而杀我,我不明白”耳畔响起了那熟悉而轻叹的声音,他的手更是轻抚上脸颊,音调哀怨道:“开始,我只知道你是个奇怪的女子,着实料想不到,你会因为别的男人而想杀我我到底应该如何对你才好?你竟然想杀我”
我心不禁深深一震,只能仿若无闻地继续装睡,慕容恪呀,我又何尝想杀你呢?可是若历史记载没错,冉闵是因你而死,为了他,杀你又何妨?若你不先死,便是他死! “那个男人会是谁,我好想知道是什么男人让你连性命也不顾是什么样的男人可以得到你的心,我真的好想知道他是你那两个同伴中的一个吗?既然如此,那我便来个瓮中捉鳖!”说着脸上的手停止了抚摸,之后只听到轻合上门的声音。
“瓮中捉鳖”我撑起疲惫的身子呆呆地望着外头,他到底想做什么?惶恐不安的感觉袭遍了我的全身,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蹙眉重复道:“瓮中捉鳖瓮中捉鳖!”
慕容恪的话语在我心里激起汹涌波涛,更是一夜无眠到天亮,这几天依然平静,好似别无其他发生,身子已经能走动了,只是身上依然有许多触目惊心的伤痕。
瓮中捉鳖的用意我当真不明,待慕容恪将冉闵、苏蔡请进府后,我才隐隐约约明白了他的企图,慕容恪明知我们想偷东西,为何还要将我们全部请进府里?就算是瓮中捉鳖,也不用在自己家里头吧?他到底打什么主意?
“你们三人谈,我先出去了。”慕容恪轻笑地关上门,直让我疑虑丛生,我狐疑地盯着冉闵与苏蔡,问道:“你们怎么会进来?疯了吗?他怎么将你们请来了?”
冉闵脸色凝重地定视我,开口道:“你为何浑身是伤?就是你受伤了,我们才会进来,天雪,你是否了解慕容恪此人?”
“了解?他很忠厚,还有对人很好。”我没多想便出口。
冉闵直摇头,叹道:“治军向来讲究军纪严明,慕容恪是少数以宽治军的将军,大事不糊涂,小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军队看上去松松垮垮,但实际防卫甚严,将士们训练有素,根本无机可趁。他对部下非常好,部下犯了错,很少加以责怪,反而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遇事必征询其他人的意见,从不独断专行,所以人望非常高。”
“天啊!”我忍不住惊呼“他如此好,那我们偷东西不是无望吗?”
“没错,基本是无望了。”苏蔡亦是喟叹,俊颜满是忧虑,又道:“所以我们才冒险进府,他不知为何派人去请我们,说是你受伤了,叫我们进府来陪陪你,你怎么了,浑身是伤?”
“我摔下马了。”我头低垂,不想让他们担心,瞎编道:“因为路滑,所以一下就摔倒在地了,早知道不骑马了!”
“是吗?那怎么伤到脸了,还有脖子,想必身上也有许多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路滑关骑马何事?”苏蔡不信,或许,只有笨蛋才会相信我的说辞,明眼人都看得出,我这身伤绝不是摔下马那么简单。
心微微激荡着,许是为了他们的关切而高兴,神色却努力表现如常,道:“真的呀,我真的摔下马了,为何要骗你们呢?我当真没骗你们,现今想想要如何方能偷到东西吧”
“我想,还是你们回赵国,我自己来,这本就是我的事。”冉闵无比平静,可是我又哪能做到事不干己呢?刚想辩说,苏蔡便抢话道:“你们先回去,我来就行了,天雪,你别再固执了,与他先行回去。”
“不行,我不能让苏兄为我受任何风险,况且慕容恪打何算盘,我们都不知道,如今之计,只有你们先行离去,答应我,保护好天雪,别让她再有什么意外。”冉闵不容置疑地拒绝,炙热的目光却盯着我,一瞬未瞬。
“你们都别争了,我可以拿到布兵图,回去的是你们,走吧,别再迟疑了!”我轻浅回眸于他,心情意外地平静无波,这辈子,我注定无法逃避他的爱。
气氛忽地僵凝,就在此时,有人轻敲房门,道:“将军有请三位去射场。”慕容恪到底想做什么?思绪被他逼得揪乱成结,一颗心更是仓皇不安。
射场上层层士兵在操练,慕容恪双手背于身后,定定地看着。直到我们走至身旁,他才察觉,笑道:“你们来了,看士兵操练如何?勇士非他们莫属。”
我心中惶乱,力持平静,噙着冷笑辩道:“所谓豪杰之士者,必有过人之节。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