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方向盘,紧闭着眼睛,看起来很恐惧的样子,还是我猛拍车窗,才把你叫醒的。”
“真奇妙,没想到,我们两个仇人竟能这样站在这里聊天。”她笑。
“是啊,现在,我不禁要感谢父亲了,因为有他的最后通牒,才会让我那么愤怒,也才有机会认识你,虽然方式并不是很愉快。”
“谢谢你这么说,我也很高兴能认识你,真的。”
突然,他对她伸出大手。
“我们做朋友吧!当不成夫妻,当朋友总行吧?”
她笑了,大方的伸出手。
似乎,一份友谊就在两手交握中成了定局。
* * * * * * * *
日子,在刻意的忙碌下,飞快的流逝。
这几天,严奕峰把自己丢进紧锣密鼓、毫无喘息机会的工作行程里,以为这样,就可以暂时抹去他即将和一个陌生女人结婚的愤怒。
今天,是他单身生涯的最后一晚了。
他的手和脚显然完全不听大脑和心的使唤,又把车开到骆佳雁住的地方。
他万般眷恋的看着三楼房间里透出来的微弱灯光,心想:这次还会那么幸运吗?她还会走出阳台,然后不经意的发现他吗?
是的,这一次他真的猜错了,骆佳雁根本就不在家,她开车出去买东西了。
虽然人身处在大卖场里,骆佳雁的心却不知道飘向何方。
等待结帐的时候才发现,十样东西里,她拿错了七样,剩下对的三样,她上星期才买了一堆。唉!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白天的时候也是,失误频频,连一向最信任她的站长,在盖章的时候也忍不住露出担心的神情看着传票。
把拿错的东西一样一样放回原位,停在一整排水果罐头架前,她敲敲自己的额头,低声的说:
“骆佳雁,快醒一醒,别作梦了,是你自己把他推给别人的,是你自己要放弃的,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严奕峰下了车、靠在车门边,他总觉得,只要这样做,就会有奇迹出现。
果真,奇迹真的出现了。
对向车道有一辆车子经过,照过来一道刺眼的光芒,严奕峰?着眼睛想看清楚,一个模糊却熟悉的身影向他走来。
“你怎么会来?”骆佳雁惊讶的喊。
“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就到了这里。”他尴尬一笑。
“你没事吧?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是吗?今天的确很忙,连开了三个会,刚刚才结束。”
“那吃饭了吗?”
骆佳雁一句关怀的话,使两人陷入一阵沉默,好像他们是刚分手不久的情侣,再次遇见了,仍旧习惯性的问候对方的生活作息。
“去逛街吗?”他看她手上提着大包小包,想帮忙接过去。
“喔,没关系,只是一些日用品,不会很重。”
“你可不可以陪陪我?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明天,我就”
骆佳雁在心里交战了五秒钟,然后点点头,说:
“好,等我一下,我先把东西拿上去。”
“我来帮你。”这次,他硬是把袋子给抢了过去。
* * * * * * * *
坐在骆佳雁的小套房里,严奕峰环视室内的摆设,真的是非常女性化。
柔和的粉红色和单纯的白色,经由她的巧心布置,在这个约六坪大的房间里,营造出一种令人非常安心的视觉感受,身处其中,觉得非常舒服且温暖。
他很想躺下来,闭上眼睛,好好的休息一下。
“你吃过晚餐了吗?”她又问。
“如果我说还没,你会煮给我吃吗?”他笑。
“当然可以啊。可是,我这里只有微波的食物喔。”
“谢谢你,我已经吃过了,晚餐会报嘛!”
“不早说,真是的!”她瞪他一眼。
“可是我好渴,可以给我一杯水吗?”
“没问题,冰的可以吗?”她一面打开冰箱一面问“我自己有做柠檬水喔,要不要喝喝看?”
“好啊。”他微笑。
他的笑容让骆佳雁觉得好感伤,手一滑,装着柠檬水的宝特瓶摔在地上。
“小心!”他赶紧靠过去帮忙捡。
两人的手同时抓住瓶子,也就抓住了对方的手。
跪在地上,四目相对,沉重的呼吸声在十公分的距离里来回奔窜,空气在暧昧的气氛中凝结。
严奕峰情不自禁的贴近骆佳雁的脸,他的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移到她的唇边,然后缓缓印上她的红唇。
骆佳雁瞪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严奕峰说了一句“闭上眼睛”她才回过神,一把推开他,自己也跌坐在地上,她惊惶的低喊着:
“你在做什么?!”
“吻你啊。”他苦笑。
“还敢说!你明天就要结婚了,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那不过是暂时的权宜之计。”
“暂时?还好我当时没有答应你,不然,这个时候,你是不是就躺在某个女人的身边,对她说着同样的话?”
骆佳雁气得站了起来,她很后悔竟然为他一整天心神不宁,此刻,她心里只剩下愤怒和悲伤。
“你怎么了?翻脸比翻书还快!”他也有些恼火。
她根本不知道今天一整天他是怎么度过的,为了把她从脑海里挥去,他一连召开三个临时检讨会议,让各部门的人员忙得人仰马翻,各级主管也被他拿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骂得灰头土脸、莫名其妙。
“我要喝水。”他捡起地上的宝特瓶。
“不准喝!”她抢了过去。
“我偏要!”他又抢了回来,径自从书桌上拿了一个马克杯,背对着她,倒了一杯,咕噜噜的喝了下去,叹了一口气,再喝一杯。
“喝够了吗?喝够了就请回去,你明天应该要早起吧。”
碰的一声,他把宝待瓶和马克杯往桌上用力一放,转过身,说:
“你真的很残忍!”
骆佳雁吓得跌坐在床边。
“你明知道,明天,我就要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当作祭品,献给那个贪婪的女人,不但不安慰我,还要这么挖苦我吗?”
“我、我没有资格安慰你”“我们不是朋友吗?不是吗?”他冲过去紧抓着她的肩膀,不停的摇晃她。
被他摇得心惊胆跳、慌乱莫名,她用力推开他,缩到床中央。
“朋友可以接、接吻吗?”她说得结结巴巴,深怕他会突然变成一头凶狠的恶狼向她扑来。
“你--”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只能苦笑了。他打定主意,反正来日方长,不要吓坏她,就算他结了婚,他也不会就这样放开她的。
“对不起,如果吓到你,我道歉,我今天真的很累,所以心情不太好,请你原谅。”
“没没关系。”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等一下!”她从床上跳下来,问:“你不送我喜帖吗?”
“没有喜帖,没有宴客,只有我的家人和秘书罗俊伟会出席。”他无力的说。
“这么简单?”她不由得替那个新娘叫屈了。
“当然。难道你希望我向所有人宣布这是假结婚吗?”
是啊,怎么可以说呢,她无言了。
“这个婚姻的期限只有半年,甚至会更短,只要让我找到解决的方法,随时都可以结束,所以,你会等我吧?”
“什么?我为什么要等你?”她瞪大眼睛,脸红了。
“因为我有绝对的信心。”他神秘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