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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两处?”
“乃集亦,科尔沁”
朱祁镇皱眉,科尔沁倒是知道,乃集亦什么鬼?
金英也不卖关子紧跟着道“科尔沁乃是东蒙古核心部落,世代由黄金家族掌控,极有可能藏匿阿岱汗,乃集亦在甘肃以北,乃是西夏时的黑水城。哪里有居延泽,是阿岱汗一脉的祖地。还靠近边地,洪武永乐年间都有驻军,而今却是退却了,不过那里仍然没有部落敢于占据,是一片盲区。”
朱祁镇点头,如此条理清晰的分析,的确有一定的水平。金英则是继续道“老奴也曾跟随先帝去过草原,草原之地看似广袤无垠,其实可以让大队人马隐藏的地方并不多,且必须是水草丰盛之地,这样的宝地,在草原上必然有主,如果阿岱汗单身藏匿,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可真要如此,他一个人生死自然就无关紧要了。所以阿岱汗要想东山再起,就必然要依靠一些部落的。”
朱祁镇闭目想了想,倒也不错,朱祁镇也听明白了金英说话之间的隐藏意思。朱祁镇让人去草原找阿岱汗,无异于大海捞针,方向上就已经错了,不过是徒劳无功,既然如此朱祁镇也不坚持了,吩咐道“让锦衣卫把人撤下来吧。”金英道“吾皇英明。”
“好了,你是父皇旧人,朕也是信任你的,一定要助朕一臂之力。”
金英再次郑重下跪道“奴婢干不竭诚效力!只是如今还有一事,还请万岁爷您留心。”
朱祁镇看着金英问道“何事?”
金英这会儿到是不闪不避了,回答道“奴儿干都司!”
朱祁镇自然知道那里,就是后世东北和外东北这些地方。不过印象中的历史上大明对于奴儿干都司一直都是羁糜为主,更没建立有效的卫所统治,不过就是一群部落自治而已,怎么就说到了那里了。
金英看出了皇帝的疑惑,赶紧说道“太宗时期,在奴儿干造船,设置流官,不过后来罢海事,这些人也就无用了,先帝就召奴儿干都司流官内迁,但是各地卫指挥使都是忠于我大明的。”
这倒是让朱祁镇有些意外了,毕竟有一个贵州就够奇葩了,贵州也是大明朝廷就在贵州有一两个城市的统治权,其他的全在那些土司手中,后来结局就不说了,反正这两处境遇相同结果却是截然相反。
金英则是,继续讲着“而今今年却有些变化了,瓦剌大破阿鲁台之后,曾派人入奴儿干都司妄图招抚这些指挥使,不过因为那里物资极度依赖内地,各地指挥使也都知道该怎么选择。可是今年却有了变化,女真大旱。”
朱祁镇听到大旱这个词就有些起疙瘩,赶紧问道“大旱?”
“是的,内阁报的,女真因为海东青之事杀了天朝使臣,就是因此,女真大旱,几乎食不果腹,可是那位使者仍是逼迫进贡海东青,各部落生存都已是问题了,那还有心思想海东青的事情,内官又逼迫甚重,这才引起了此次事端。”
“有司可有赈灾?”
“没有,他们害怕一旦赈灾,粮食就成了瓦剌的军粮了。”
朱祁镇点头,这个倒不假,毕竟后世某些十字这么玩儿都把名声玩的全国皆知了,何况这些背着“指挥使”的名头,其实都是各部落头人,这群人在两强之间随风摇摆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出于战略思考,朱祁镇对着金英道“奴儿干都司的事情不得不考虑。”然后一边踱步一边问道“你准备怎么办?”
看着朱祁镇如此重视奴儿干都司,金英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毕竟那里不管出了什么事,对于现如今的朝廷而言真够不上“急务”,金英缓缓道“奴婢到没有什么办法,但是奴婢知道一个人一定有办法。”
“谁?”
“辽东镇守太监亦失哈。”
说罢,立刻跪伏于地道“奴儿干都司不稳,辽东不稳,这些都是亦失哈禀报给奴婢的。还请万岁爷速召亦失哈入京,向万岁爷详细阐述。”
朱祁镇看着跪在地上的金英,内心也是一阵感慨,比起王振,这位金英班底浓厚,却是王振难以跟上的差距啊。看看王振手上拿得出手的曹吉祥,办个煤监,就这活办的也是糙的很,反观金英这里推荐的人,朱祁镇虽然没有看过相关档案,可是能让金英如此推荐的,怕也不是个简单人物。所以朱祁镇也不拖沓,而是说道“准了,传令,让亦失哈回京,述职。”
金英有些激动的直起上身道“奴婢遵旨。”
当辽东镇守太监亦失哈接到圣旨的时候,也同时接到了,金英的密信,密信之中讲他为何被急召入京做了详细的解释,看着金英的来信,亦失哈只剩苦笑,怕是以后不得安生了,因为这次进京怕是要站在王振的对立面了。
亦失哈自知并不是宫斗高手,故而常年不在宫中,对于这些事情也是能避则避,不能避开则是想法设法的两边不得罪,这才混到了如今的地位,虽说很难接触权力核心了,可是也很少被内廷风雨所伤害。
而今却是不能了,谁让金英刚一重返舞台,就立刻帮自己得了一个御前露面的机会,所以这个情是不呈也得呈。
而且因此也不得不站在王振的对立面了,若是他否认了,那么就成了忘恩负义,所以不得不卷入其中了。
想到此处,亦失哈想着金英信上的话语暗想“金英所言,今上聪慧不下先帝,如今要想在辽东有所作为,怕是要看这位主子爷究竟如何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