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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她脆弱的模样教他瞧见了,也许是她心底藏有太多、太多话,终于忍不住在今天倾吐而出,而他只是正巧出现的倒霉人。
“有想过要如何解决吗?”夏侯尊听着她说。
“有,我去上过表演课,可是我的演技并没有多大进步。我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不对,或许我是个演戏白痴,就像有些人是生活白痴一般,才会连一场简单的戏都演不好。”她不想每次都演一出场就死掉、没有台词的路人,她想一步步往前进,不愿永远在原地踏步。
“有考虑改行吗?”
“我想过了,除了演戏之外,我对其他行业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尽管我演得不好,但我热爱演戏。”她这股执着持续多年,要消褪并不容易。
“咖啡馆的工作呢?我看你做得满得心应手的。”也许她适合服务业,热爱演戏并不等于会演戏,他相信她应该也了解这一点。
“我会到那里工作只是为了改善经济情况,不瞒你说,我没有多少戏可拍,连通告都少得可怜,每次到了月底,我的心就开始慌,眼看存折里的钱一天天短少,只出不进,我也不能一直依靠朋友接济,所以我找了这个工作。其实我并不讨厌在咖啡馆工作,而且也做得满开心的,只是演戏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我不能轻易放弃。”她的眼神似看着远方诉说道。
“不能轻易放弃?不是不想?”夏侯尊觉得她话中有话。
“嗯。”项翎轻颔首,不愿解释其中原因。
夏侯尊明白她不愿多谈,也就不再追问,继续当个好听众,听她细说工作上的辛苦艰难,以及大大小小的牢骚。
如果在昨日有人告诉他,他会听一个女人大发牢骚、诉说梦想,他一定不会相信,而且会哈哈大笑;但今日他真的是闲到听她讲一些生活琐碎事,而且更要命的是,他不觉得不耐烦,还觉得挺有趣的。
也许是因为他们的生活圈子太不相同,而他的身边也不曾出现过像她这样的人吧?
话匣子一打开,项翎开始叽叽咕咕的说个没完没了,简直是将他当好朋友看待,也不管对方有没有空听她废话连篇。
她说了好久、好久,终于停下来喘口气,连她自己都觉得惊奇,也觉得不好意思。
她耽误了他的时间,让他站在这里听她抱怨,可是蓝山先生却没有显露出半点的不耐,由此可知,他是个挺有耐性的好人,也难怪咖啡馆里的小女生会这么喜欢他,因此项翎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不少。
“对不起,我很你舭桑俊顾?缓靡馑嫉母你狼浮?br />
“还好。”夏侯尊报以一笑,比起难缠的客户,她要好上太多了。
“呵,你真是好心,原来你在这里上班,难怪之前你会天天到我们咖啡馆来喝咖啡。”项翎随意找了话题,不再只扯自己的事。
“嗯,你们的蓝山咖啡煮得不错。”夏侯尊友善的给予好评,并未说明先前他都只是来视察新大楼的装潢进度,顺便在咖啡馆利用笔记型计算机处理一些工作。
“我跟你抱怨了那么久都还没自我介绍,我叫项翎。”发泄过后,心情已然平复,项翎站起来伸出手谊之手。
“夏侯尊。”夏侯尊伸出大掌与她交握,当她是朋友了。
两人相视一笑。
项翎缩回了手,偷偷的将他仔细打量过一遍。先前从不曾这样看过他,今天认真一看,不难明白小女生为何会对他如此着迷,他是个好看的男人,身上散发着贵族般似近似远的气息,足以教女人臣服在他的西装裤下,她承认他真的可以与她所认识的那些帅哥们势均力敌。
她开始觉得来这拍戏遭到其它人排挤,却因此多交了一个朋友,未尝不是件好事
* * * * * * * *
夏侯夫妇两人很难得的都待在家里,像是早已计划好一般,在一家人用过餐后,夏侯勉便拥着妻子,与儿子坐在客厅,打算来场闲话家常。
“尊,公司的情况如何?已经都上轨道了吗?”夏侯勉清了清喉咙,由不重要的话题谈起。在他决定放手给儿子去做时,早已看重儿子的能力,相信尊能做得很好,会问,只不过是开个话题罢了。
想起商场上那些朋友们,个个都对尊的表现竖起大拇指,便让他得意得每天早上都笑着醒来。
“嗯,一切都还算顺利。”他所挑选的助手能力强,很快就能进入状况地训练手下,所以目前并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那真是太好了,不过工作忙归忙,尊,你可别累坏了自己的身体。”慈母最关心的始终是宝贝儿子的身体,才不管他今天帮公司赚了多少、赔了多少,她关爱的看着宝贝儿子。
“妈,你放心,我知道如何照顾自己。”夏侯尊对母亲一笑,要她别操心太多事。
“尽管你这么说,妈也明白你长大了,可在我眼底你永远是个孩子,我当然不想象只老母鸡似的跟在你后头唠叨,如果能有个人代替我照顾你是再好不过。”江莉倩适时的将话题扯入重点,丈夫朝她丢了个赞赏的眼神,教她开心的眨眨眼,一切默契尽在不言中。
可夏侯尊也不是省油的灯,父母间的小动作他看得清清楚楚,但他仍是不动声色的轻笑以对。
“是啊,你妈成天就担心你照顾不好自己,在我耳边念得耳朵都快长茧了。”夏侯勉开始和妻子一搭一唱,佯装抱怨的向儿子诉苦。
“你还说呢!谁让你交给尊这么沉重的担子!”江莉倩似矫似?的白了丈夫一眼。
夏侯尊由着他们去演戏,等他们慢慢带入正题。
“好!好!都是我的错!尊,你倒是说说,我该怎么让耳根子清净、清净?”夏侯勉请教儿子。
“我想妈是寂寞,况且爸您这些年也忙够了,不如安排个假期,带着妈四处逍遥散心,只要妈心情一好,自然就不会在您耳边叨念了。”夏侯尊四两拨千斤,将责任回归到父亲身上。
“尊说的没错,我一个人在家的确觉得有些寂寞,况且我们家阳盛阴衰,要是有什么决议,你们爷儿俩联合起来杯葛我,我不就没戏可唱?这可不成,最好家里能多个站在我这边的人,免得我人单势孤被你们欺负。”
江莉倩说得好不委屈可怜,教不知情的人听见,还真会以为她终日过着水深火热的苦日子,让家里这两个男人将她给欺负尽了;唯有知道的人才明白,表面上她是没啥权力,什么事都不是她所能决定的,可她却掌控了丈夫的心,只要是她要的,疼老婆的夏侯勉少有摇头说不的机会。
“好!好!那你说该怎么办?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好吗?”夏侯勉一副半推半就顺着老婆的样子,还故意你了个无奈的眼神给儿子,要儿子体谅他这个做爹的难为啊!
夏侯尊勉强控制住嘴角肌肉,以免不小心笑了出来。
“很简单呀,我很喜欢曼曼那孩子,当然是希望她有空时能常上我们家走动、走动。”江莉倩故意扯到苏曼曼。
来了!终于进入正题!
夏侯尊已可预料父母接下来要讲些什么。自从他认识了苏曼曼之后,他们三不五时便会提起她来,像是深怕他会忘记似的。
“对!我也喜欢曼曼,她很识大体,能力又强,不像一些女孩子老是爱发大小姐脾气、耍任性,像她这么好的女孩很少见了,尊,你说是不是?”夏侯勉大大称赞苏曼曼一番,未了,还刻意的问儿子对苏曼曼的看法;他和妻子早已看中苏曼曼,就等她嫁入夏侯家来。
“曼曼的确是个好女孩”关于这点,夏侯尊并不否认。
“这就是了。”江莉倩见他赞同他们的话,笑得眼儿都?了。
“我和你妈的眼光绝对不会错,曼曼将来肯定能成为你最好的助手,也是最适合你的人。”夏侯勉只差没说出就等他们结婚的话。
“我们晓得你不喜欢那些任性的女孩,曼曼她呢,我们认识很久了,她是个怎样的女孩我们清楚得很,相信妈,她绝对不会让你失望。”江莉倩几乎要拍胸脯保证了。
“没错!没错!换作别的女孩我们不敢说,可曼曼绝对好。”夏侯勉也跟着努力敲边鼓。
“爸、妈,我和曼曼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夏侯尊觉得父母想得太多,该是澄清的时候。
“怎么不是呢?你就别害羞,爸妈都知道。”江莉倩将儿子的反驳当成害羞,慈爱的要宝贝儿子放轻松。
“呵!呵!尊,我看你在商场上杀敌是毫不犹豫,怎么谈到感情的事就变得这么保守?呵!看来长年在国外的生活也没让你有多大的改变。”夏侯勉觉得有趣也感到欣慰,他很看重儿子,当然不希望他因为长年在国外导致个性放荡,净做些下流而败坏社会风气的事。
“这是当然,尊是个懂得洁身自爱的孩子。”江莉倩白了丈夫一眼,她的宝贝
儿子和那些不成器的纨?鲎拥懿煌你br />
“对!对!”夏侯勉顺着妻子附和道,就怕她生气。
“爸、妈,我并不是害羞而不敢承认,其实我和曼曼真的只是朋友,我们的来往并没有掺杂男女之情。”夏侯尊见他们不信,再次声明。
“你们两个满好的不是吗?”江莉倩不信,就她所得到的消息,儿子和苏曼曼在一起时都是有说有笑,这不是在谈恋爱是啥?而且不只她一个人这么认为,一些好姊妹也都这么觉得,还恭喜她就快要有一个好媳妇儿了呢!
“我们的好是属于朋友的好,非关男女之情。”夏侯尊真想举双手投降,为何不管他怎么说都没人相信,还非要把他和苏曼曼凑合在一块儿?
夏侯勉拧了拧眉,不知该不该采信儿子的说法。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不是吗?尊和曼曼很适合、也很聊得来,每个人都说他们俩是绝配,这样的两人怎么可能只有单纯的友谊?一定有什么化学变化产生,只是尊不肯说罢了,夏侯勉固执的认定自己的想法。
“我不知道你们的错误讯息从何而来,但我和曼曼真的是什么也没有。”夏侯尊长叹了口气。
“呵!好好好,没有就没有,我和你爸又没拿枪逼着你结婚。”江莉倩忽地一笑,像是接受了儿子的说法,事实上她是注意到儿子每次提及苏曼曼时,总是亲密又自然的直接叫曼曼,说没感情绝对在骗人,她才不会轻易上当。
江莉倩朝丈夫眨了眨眼暗示,儿子肯定是怕他们逼他结婚,所以来个小小的反抗,故意否认和苏曼曼之间的感情,一旦他们不逼迫他承认,要不了多久,尊铁定会快快乐乐、满面春风的带着曼曼上门作客。
“对,对,我和你妈都是明理之人,呵!关于感情的事我们也不再插手,你放心。”夏侯勉意会一笑,不再要儿子承认。
谈话至此,夏侯尊懒得再多说,反正说得再多,父母也都会当他是在害羞,不好意思承认,并且继续认定他和曼曼是一对,无论他怎么说都没用,因此他也无须浪费唇舌。
夏侯夫妇见他不再反驳,便当他是默认了,两人相视一笑,这笑容里包含着太多、太多的涵义。
例如:笑着想望儿子娶妻时幸福的一天;想望媳妇生出孙子时快乐的一天;想望孙子刚学会叫爷爷、奶奶的一天实在是太多了,教他们想也想不完、笑也笑不完。
夫妻俩顿时觉得很安慰,双手交握,一切尽在不言中。
趁着父母正浓情蜜意,夏侯尊无声的离开客厅回房;他明白父母渴望他成家生子的心情,只是他还没遇到对的人,如何成家?
倒了杯红酒,站在房间的阳台,吹着风,思绪慢慢飘离方才在楼下所聊的话题。
他想到了今天在公司遇到的项翎,她是那样真,喜怒哀乐完整呈现在她的脸庞,和他完全不一样;是否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听她说那么多话?
想着她那张虽是挫败但却坚决不落泪、不妥协的俏丽娇颜,他的心不由得抽动了下。
愣了愣,不晓得这是什么感觉?又,从何而来?很奇异也很新奇,而这样的感情是因她而起?
项翎
她不再只是咖啡馆里的女服务生,不再是只会说欢迎光临、先生请问要点什么、谢谢光临的陌生人,她还会说好多、好多话,他很想很想再听听她的声音,听听她会再说些什么话。
项翎!项翎!项翎!这个名字已让他深深的牢记着,不会轻易忘怀。
夜风轻轻吹拂过,皎洁的月亮高挂于天际,凝望着月,想起意外的相遇她,是否还在公司拍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