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四射,大地一片欣欣向荣,天空蓝得不见一片云,微风醺人。这种难得的好天气,该是寻幽访胜的好日子,赵水云却得顶着大太阳,到附近王大娘所说的溪边,提了两桶水回来,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少福晋。
自从爹爹生了重病后,很多杂事都是由赵水云自个儿来做的。所以王大娘派给她的这些粗重工作还不至于难倒她。但是因为她从一起床到现在都没有进食,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咕噜叫了。
“王大娘,我把水提回来了。”赵水云又挑了两大桶水,摇摇晃晃地回到膳房,她感到两腿发麻,体力已经快透支了。
“嗯,放在那儿就行了。”王大娘连正眼都不瞧她一眼,冷着声回答。
“现在应该是午膳时间吧。”赵水云摸摸自己的肚子,想到应该能吃点东西了。做了那么多事,真的很累。
“午膳?都什么时候了,午膳时间老早就过了,等晚膳吧!”王大娘仍不想瞧她一眼。
“我知道是我太晚回来了,但总应该有留我的份吧!”赵水云饿极了,声音无法控制地大声了点。
“唷!喊你一声少福晋,你就端起架子来啦!”这回王大娘可是看了她一眼,但却是眼带芒刺,横眉竖眼地瞪着她。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赵水云赶忙摇头反驳。
“我说少福晋啊,不是我没有把你放在眼里,而是这儿可不是恭王府,这儿是膳房。膳房呢,就该有膳房的规矩,午膳时间就是你的休息时间,若是活儿没干完耽搁了,那人就别想吃饭了。少福晋,真是对不住啊,没留你的份儿,让你挨饿了。”王大娘虚情假意地说。
“我知道了。”
“少福晋,你明白就好。柴劈了没?”
“没有,我待会儿就把后面的柴劈一劈。”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嗯,动作快点,省得晚上又少了一顿。”王大娘顶着肥胖的身子,跨过门槛离去。
王大娘颐指气使的态度实在让赵水云从心里感到深深的厌恶,可是她又想到也许是世贝勒故意叫王大娘这么待她的,王大娘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又何苦怪罪于她呢?算了,还是赶快干活要紧吧,否则到时候工作没做完,又得饿肚子了。
赵水云走到膳房后面,看到堆如小山的木柴时吓了一跳。“天哪!他真的是故意的吗?这么多,恐怕到深夜都没法子劈完啊!”赵水云摇了摇螓首。“只能硬着头皮劈,劈多少算多少了。”
赵水云吃力地拿起脚边的斧头,蹲下瘦弱的身子,一根一根的劈着木柴。木柴又多,斧头又笨重,使她的动作越来越慢,天气又燥热,汗水不停的沁出,湿透了她的粗布衣裳。
好不容易,柴总算劈得差不多了,但此时天色已暗。“唉!我看王大娘大概又没留吃的给我了,算了,这时去膳房也没东西好吃,去了也是白去,干脆到溪边洗衣好了。”赵水云在心底暗想着,还好是她,而不是琦祯格格来受这个苦。
正当赵水云提起一堆装在竹篮里的衣服,准备要往门外走去时,一个她没见过的丫环走了进来。
“少福晋。”丫环略一欠身请安。
“你是”赵水云奇怪,怎么会有个丫环来向她请安,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她这个堂堂的少福晋,被他们的好主子贬到膳房干活儿,所以没人把她当少福晋看待。
“我是府里的丫环,您叫我小杏就可以了。”她看了眼赵水云手中提着的装满了衣服的竹篮,不解地问道:“少福晋,您要上哪儿去?”
“我正要去溪边洗衣。”
“可是您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这么急着工作,您的身子会累坏的。”小杏柳眉轻蹙。
“你怎么会知道我还没吃过呢?”赵水云诧异地看着她。
“您今天中午和王大娘在膳房里的对话我全听到了,是她自个儿把您的份都给吃光,跟您说您的动作太慢是骗您的。”小杏说明原因。
“也不能全怪她,如果不是世贝勒默许她这样,我想她也没那个胆子。”赵水云无奈地耸了耸肩。
“先别急着干活儿。”小杏抢走她手中的竹篮,放在地上,拉着赵水云坐下来,随即拿出两颗热呼呼的馒头。“来,您一定饿坏了,赶紧把它吃了,冷了就不好吃。”
“你”赵水云看看她拿出的馒头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说了,再不吃就要凉了,您若要感谢我的话,就快把它吃了。”
“谢谢你,你真好。”赵水云高兴地接过小杏手中的馒头,开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她可是饿到快前胸贴后背了。
“吃慢点儿,小心噎着了。”小杏温柔地拍了拍赵水云的背。
“你知道吗?从我嫁到这里来,你可是第一个这么关心我的人。”赵水云感到满心温暖。
“因为我相信您。”小杏天真地说。
“相信我!”赵水云对小杏这么一句话诧异极了。
“打从我第一眼见到您时,我就觉得少福晋您是一个很好的姑娘,不像下人口中传言的那样。以后如果王大娘给您的事情太多,做不完,那您就尽管吩咐我帮您做好了。”
“那怎么可以,不成!”赵水云当场摇头拒绝。
“不要紧啦,我没关系。我觉得爷对您很特别耶!”小杏对自己的直觉向来有自信,她是真的感觉到世贝勒对少福晋的不同。在这府里工作的人都知道,贝勒爷是很疼女人的,可她怎么想都想不透,为什么贝勒爷会对少福晋特别苛刻,还把她编派到杂事最多的膳房工作。
“是啊!特别的坏,他跟我好像有很深的仇恨似的。”赵水云吃下最后一口馒头,提着竹篮起身就要离去。想起他那样对她,她就满肚子火气。
“您不再休息会儿吗?您已经做了一天了,一定很累。”小杏关心的问。
“不了,再偷懒下去,我看我到半夜都还没洗完呢,我得赶紧去干活儿了,谢谢你的馒头。”赵水云提着衣篓往前方的幽廊走去,只想赶快洗完好早点儿歇息。她已经累得只想好好的睡一觉,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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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水云每晚就睡在柴房里,地上只有几堆干草,深夜里寒气又特别重,她单薄的衣裳根本就不能御寒,常常在夜里冻醒,然后迷迷糊糊的走到墙角蜷缩成一团小人球,好暖和自己。
世贝勒像是已将她遗忘般,从新婚那天见过他之后,到现在也二个月过去了,仍不见他的踪迹,犹如平空消失般。
虽然她好想去问问别人有关于他的消息,可是她能以什么立场去问呢?少福晋吗?那岂不是很可笑!自个儿的夫君上哪儿去了还得问下人。况且以她现在的样子,像是一个少福晋吗?若是以婢女的身份去问,那不是逾矩了吗?婢女有什么资格管主子上哪儿去!
唉!什么身份都不对,她也只能强压住心头的思念,将他当作不存在。好在王大娘给她的活儿挺多的,她可以借由不停的工作来麻痹自己的相思,这么一来,她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他了。
今夜一如往常,赵水云在深夜里到溪边洗衣,银白色的月光照亮低垂的夜幕。
今天的衣服特别多,她洗了好久才洗完。正当她提起竹篮欲转身离去时,才发现自己最喜爱的一条罗帕浮在溪面上,于是她撩起裙摆,露出光滑白嫩的小腿,踩入沁凉的溪水中,一步一步往前走去。自从上次落水,她对于水还是有点害怕,所以动作也特别缓慢。
可那罗帕好似有灵性般,当赵水云伸手,就只差一步就拿到它时,它又飘走了。好不容易赵水云终于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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