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发生了变化,三个人影一下子分了开来。
阁三十一左手捂着前胸,似乎痛苦异常。阁五十九右手二指竟然在微微颤抖,似乎连并拢都难以做到。而阁四的左手拳套的手背上,破了一个大洞,露出白皙的皮肤,上面赫然有两个血洞,一直将其左手洞穿,血流得不多,但依然从拳套上滴落成丝。
阁五十九强自忍住自己的手指疼痛,将右手缩于长袖之中,用左手分开阁三十一的手臂,查看他的伤势,只见阁三十一的胸口衣衫尽碎,胸前赫然留下一个鲜红的血手印。
这个血手印不但鲜艳异常,更可怕的是已经深入皮肤一寸有余,一眼看去,就像胸口突然凹陷下去的样子,实在令人心惊。
阁三十一右手白色骨爪已经扔在地上,用手强自撑着地面,慢慢地躺了下去,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从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和忍不住疼痛而不时发出的呻吟,就可知其十分难受了。
“密宗大手印?原来阁下是佛宗的人,如此深厚的内力,如此高深的修为,不知阁下可否告知名号,让我们输得心服口服。”阁五十九见到血手印大吃一惊,转过头望着阁四,语气中少了一分桀骜,多了一分惊惧。
“我已多年不用真名,往事也随风飘散不想再提,所以我的名字就叫阁四。今日和你们一战,实在是万不得已,况且阁下的二指虽废,同样破了我左手的经脉修为,让我也是损失惨重。不过我现在还有一战之力,不知老先生接下来是否继续应战?”阁四看看左手上的两个指洞,无比惋惜。
“不用了,我战力已失,阁三十一更是身受重伤,此种情况下,我们二人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了,但我也奉劝阁下一句,我们并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若阁下步步紧逼,我和他必要拼命,即使我们战死,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当然,如果阁下能放我们一条生路,这无名阁我们也待不下去了,只能远走他乡,找一个僻静之处终老此生,不会给你惹任何麻烦,现在就看阁下是如何想的了?”阁五十九话语虽然平稳,但仍掩饰不住心中的无奈与悲哀,说到同归于尽时却表现出决绝之色,没有丝毫惧意。
“哈哈哈,老先生言重了,我阁四虽说不是善良之辈,但也绝不是斩尽杀绝的恶人,况且我们三人曾有同袍之谊,岂能说翻脸就翻脸。我也不想继续追究了,你们两个走吧!”
阁四将受伤的左手藏在身后,看了看右手上银光闪闪的手套,眼睛眨了几下,似乎毫不在意二人伤其左手的行为,反而风轻云淡地说道。不过其身后的左手,似乎并没有将血止住,反而依然血落成丝,连绵滴下。
“谢谢阁下手下留情,不过今日之后,我和三十一再也不是无名阁的成员了,还请阁下在阁首处为我等美言几句,我不希望看到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下场。同时这面具我戴了几十年,也是时候还给无名阁了!”说完阁五十九竟然将脸上面具摘下,露出一副花甲之年的老人面孔。
胡明一见此人,暗道果然就是二指先生,这位从青年时期便已名动江湖的人,曾经还是自己的心中侠客,同时也是父亲的好友,想不到如今成为这个模样。这真是岁月如飞刀,刀刀催人老啊。
二指先生也将阁三十一的面具摘下,同时露出阁三十一痛苦的表情。他将两张面具扔向阁四,仰天长叹一声,扶起阁三十一,就欲离去。
阁四见二人真的离去,心中大定,径直走向胡明,眼中贪婪之色一览无遗,还没有说话,其身上的迫人气势就已远远逼来,使得周围的王富贵、小五小六等人尽皆失色,连忙从堂屋中跳出来避让。
胡明此时脸色也开始乌黑起来,见阁四走过来,知道自己必定一死,但他却不愿如此将如梦令拱手于人,还是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靠着棺材,将如梦令紧紧攥在手中,心中思量着如何发动最后一击。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突然有一个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哈哈哈,想不到我无名阁还有这些英雄豪杰,倒是让我平日里小瞧了你们!”这声音时远时近,缥缈不定,有时遥远像在天边,有时近来仿佛耳畔,声音不大,却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二指先生正搀着阁三十一准备离去,而阁四也停住了脚步,三人听见声音之后大惊失色,忍不住叫了一声:“阁首!”脸上惶恐之色尽显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