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他爹坐不住了,一翻身就跳下来床。
“你要干嘛,你可千万不能出去啊,这深更半夜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狗蛋他娘一惊,赶紧劝阻道。
“没事,我就远远地看看,光听见声音看不见情况,我这心里老痒痒,你们先睡吧!”狗蛋他爹宽慰道,一边把衣服穿起,准备推门出去。
“不行,你忘记白天的老杨头啦,你这砍脑壳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们娘俩怎么活啊?”狗蛋他娘一看这架势,衣服也顾不上穿,死死抱住狗蛋他爹的一条腿,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哭起来。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我只是远远看看,哪里会有事嘛,万一有事我立马跑回来行么?”狗蛋他爹一看这架势,不由得用脚拐了拐她,还是想出去看看。
“不行,就是不行!”狗蛋他娘铁了心,一个劲地抱住大腿不松手,白天老杨头的惨状又浮在眼前,让她手上又加了一把劲,死死的抱住不放。
狗蛋他爹看着她,怎么也甩不掉,随后也长叹一声,坐了下来,无奈地说:“好好好,我不出去,我就站在这门边,仔细听听总可以了吧!”
狗蛋他娘一听此言,破涕为笑,松开了双手,也赶紧把衣服穿上,猫着腰,站在窗子边上仔细听了起来。
只听金属之声一会稀疏,一会密集,不一会儿竟没了声响。狗蛋他爹皱了眉头,突然听见后山一声凄厉的惨叫,吓得狗蛋他娘一个哆嗦,赶紧又钻回被窝,甚至有点瑟瑟发抖。
狗蛋他爹骂了一声:“胆小鬼!”,还是继续站在门边细听,不过双手也捏紧了拳头,浑身绷紧。
似乎宁静的山村被这凄厉的一声惨叫给惊醒了,一时间就听见很多人家都在打开房门查看,几只土狗也汪汪的吼叫起来,反而听不见刚才的奇怪声音了。
又过了一会,就听得有一道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门口快速掠过,直奔村里而去,接着又听见刚才那个惨叫的声音,也哎哟哎哟地来到村里,听方向都是奔马家大院去的。
随后就是噼里啪啦路过的脚步声,还有村民的交谈声,全部都往马家去了,狗蛋他爹也忍不住了,拉开房门,就窜了出去,也不管后面房间里狗蛋他娘的惊呼和咒骂,径直和几个村民打了招呼,一同往马家而去。
狗蛋他爹问了同行之人,大家也不清楚情况,只听见有惨叫声,于是大家都出来看看情况,都是一些年轻胆大的,仿佛这看热闹比自身安危还重要似的。
几个人很快就来到马家,看见马家院子已经围了一些人,狗蛋他爹心里一跳,预感到肯定出事了,赶紧过来扒开人群一看,眼前的景象顿时让他惊呆了。
只见马云飞躺在地上,浑身是血,气若游丝。张捕头左手提着一柄五环大背刀,右手竟不翼而飞,肩头处齐齐削断,血肉模糊,口中还在轻点轻点的大呼小叫,小五小六正手忙脚乱地给他上金疮药准备包扎一下。
而马云飞旁边坐着一人,正是胡明,虽全身上下并无受伤,却神情沮丧,面如死灰。
三人皆是一身黑衣打扮,腰间也是鼓鼓囊囊,似乎将要远行的样子。
王若也早被吵醒了,此刻蹲在马云飞的旁边,一手拉着马云飞的衣袖,一边暗自流泪。旁边也是众多村民,王富贵,大牛等人也早就来了,旁边的凳子上竟然还坐着三叔公,一脸寂然。
夜已深,一直响着的木鱼和诵经之声也戛然而止,只听僧人一声长长叹息,宣了一句佛号,就安静地端坐在蒲团上,静寂无声了。
还是王富贵打破了这道死寂,结结巴巴地开口道:“胡掌柜,张捕头,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众人听见此言,同样疑惑重重,白天都还好好的三个人,为什么现在却是如此模样,大家也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两人身上,连小五小六都眼巴巴地看着张彪,似乎他们的头领也变得陌生起来。
胡明一言不发,只是浑身微微颤抖,看着马云飞的眼神充满了疼爱之意。
张彪见胡明不说话,心中火起,又看见小五小六期盼的眼神,禁不住蹭地站起来,却不经意间牵动伤口,疼得呲牙咧嘴。
不过他也算一条好汉,稍一稳住,便大声喊道:“好,今天晚上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讲个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