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跟帆帆从费城来的时候,是霍以言帮他们安排的住处,是住在维多利亚酒店的一个套房里面。
那间套房既然是霍以言预定的,那他有没有可能是订了好几个月的时间?现在他会不会在那里?
尔曼想到之后,也不顾着自己身体,连忙打了车去了维多利亚。
维多利亚酒店。
尔曼下车后就直接去了顶楼的行政套房,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按下了门铃,但是里面没有人走出来开门撄。
她皱眉,连忙转身去问身后的保洁阿姨:“阿姨,这边行政套房里面有人住着吗?”
阿姨抬头看了一下门牌号点头:“有啊,昨天一个年轻人还住进去了,这间房间一直没有空着,前段时间没人住,昨天才来的。偿”
尔曼闻言之后大致已经能够猜到霍以言就在里面了,她朝阿姨颔首:“好,谢谢。”
她转过身去连忙用力敲门:“霍教授,开开门。”
无论尔曼怎么敲门,里面仍旧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咬了牙关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下,不断地敲门,只要霍以言现在在里面,他肯定不会不出来的。
尔曼大概敲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她自己也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就在她有些精疲力竭的时候,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当尔曼看到霍以言的脸庞的时候,微微有些震惊。
“霍教授……”她从来没有看到过霍以言那么沧桑的脸,下巴上面的胡渣都来不及剃干净,脸色因为胃出血的手术变得煞白,一点血色都没有。脸也瘦了整整一圈。
“你来干什么。”霍以言的脸上有些不耐,他肯定一早就听见她的叫喊声了,但是就是不出来。
尔曼浅浅地吸了一口气:“我很担心你会……”
“担心我?”霍以言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样,兀自扯了一下好看的嘴角,看上去令人心疼。
尔曼微微皱着眉心,忍不住仰头看他:“我知道了你的事情。”
“你当然会知道,你现在不是已经跟靳北城结婚了吗?”凡是涉及到靳北城的事情,霍以言就特别在乎。
以前是这样,先在因为身世的缘故就愈演愈烈了。
“霍教授能不能先回医院去治疗?你现在的身体还不允许出院的。”尔曼想要劝说霍以言回到医院去,但是很显然霍以言是抵触的。
“我自己会处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霍以言几乎从来没有对尔曼用过这样的口吻说话,他一直以来都是温和的。
尔曼站在套房的门口,腿有些酸痛,稍微弯曲了一下膝盖,这个细微的举动落入霍以言的眼中之后,他的眼神稍微恍惚了一下。
他到底还是对她好的,注意到之后就伸手将她拽入了房间里面,关上了门。
“霍教授,我知道在那件事情上面你是受害者,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希望你那么难受。”
尔曼是真的把霍以言当做自己亲近的人才这么说话的,但是换位思考的话,没有人能够忍受地了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家庭,其实自己是一个外来者。根本不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
普通人没有办法承受,更何况是像是霍以言这样得天独厚的人。
“你不用安慰我。”霍以言伸手拿过了一个玻璃杯喝了一口水,一喝进去就开始猛烈地咳嗽,尔曼上前拿手试了一下水温,是凉的。
“你现在刚刚动过胃部手术,还喝凉水?”尔曼拧紧了眉心用有些质问的口气问着霍以言。
“又没有人在乎。”霍以言冷笑,原本他以为自己只是失去了尔曼而已,但是到了后来,他才被告知他失去的还有家人。
在那个霍家,除了黎一清之外,其他的人都不是他至亲的。那个一起生活了三十年的父亲竟然不是亲生的,就像是一场笑话。
霍以言扯了嘴角,眼神疲惫。
还有霍瞳,两人也只不过是同母异父的姐弟而已。
“有人在乎的。霍瞳很担心你,得知我在找你之后一直拜托我一定要找到你。她得知你的身世之后根本没有对你的身份有芥蒂,至于你父亲……你以前不是就说了吗?你们之间关系不和。”
尔曼现在才知道自己的语言组织能力有多差,到了真的想要好好安慰霍以言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却有些词穷了。
“但是忽然告诉我,我跟靳北城是兄弟,我是靳北城父亲的儿子,我接受不了。那个男人为什么之前不负责任?既然不想要为什么还要让我妈把我生下来?生下来之后难道就不应负责人吗?!”
霍以言的话语有些激动,他身上穿着棉质的T恤,套房里面的空调开得很低,尔曼刚才甫一进来的时候觉得有些冷,更何况是对于霍以言这样的病人来说,这样的温度肯定是承受不了的。
于是尔曼连忙去调高了室温,在转身的时候看到霍以言已经跌倒在了地毯上面了。
她伸手去扶了霍以言,但是她没有这个力气将他扶起来。
“好歹坐在沙发上面吧……”尔曼低声劝慰,她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力气了,肚子里面还有孩子,她也不能够动怒。
但是霍以言置若罔闻,仍旧坐在那里眼神有些涣散。
“三十年了,他从监狱里面出来也已经有快将近六年的时间了,为什么既然知道我是他的儿子,他从小到大就没来看过我一眼?”霍以言眼眶猩红,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全部都是哽咽的。
尔曼似乎是能够感同身受一点点的。
因为陆浦江对她不好,她以前甚至还怀疑过自己是不是陆浦江捡回来的,还想要去找自己的亲生父亲。
小的时候不懂事,长大了才知道有多愚蠢。
尔曼伸手轻轻地抱住了霍以言的头,让他靠在了她的肩膀上面。
“他一定是有苦衷的。我相信他一定也暗中关注过你,我跟靳父相处过一段时间,我觉得他不像于之萍那么坏,只是脾气比较暴躁而已。对于自己的儿子,他肯定不是没有管过的。”
尔曼低声开口,希望能够让霍以言平静下来。
这个时候的霍以言的确稍微冷静了一些,但是话语仍旧是颤抖的。
她从未见过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害怕难受成这样。
人在未卜的未来和难堪的过去面前,一向都是脆弱地像个孩子的。无论你多少年龄多少阅历。
“对于他来说靳北城肯定更加重要。”霍以言靠在尔曼的肩膀上面晦涩开口,仍旧是含着对靳北城的恨意的。
原本霍以言就不喜欢靳北城,因为尔曼也因为靳北城的敌对,现在他的身世跟靳北城联系在一起之后他就更加厌恶了。
尔曼不知道该怎么劝说霍以言,在这件事情上她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外人,也没有什么说话的资格。
她深吸了一口气,只是将霍以言抱在臂弯里面,不发一言。
霍以言在尔曼的怀中睡了将近一个多小时之后才醒过来,尔曼的臂弯已经酸透了,但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推开他。
当霍以言醒过来之后,尔曼给起来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先喝口热水,待会我们回医院去。”
“我不去。”霍以言也有倔强的一面,不愿意的时候就是不愿意。
尔曼微微皱了眉心:“现在霍瞳一个人在忙着黎一清的事情,你要是再出什么事情,就是给她添了负担。她一个人抗不了这么多。”
尔曼耐心地对霍以言解释,霍以言略微咬了咬牙,终于从地上起身,伸手捏了眉心准备走向主卧。
“你走吧,我睡一会。”
“你以为我傻吗?”尔曼有些赌气,怎么说都跟他说不明白,“我走了你肯定就呆在这里不肯去医院了。霍教授,那些事情都没有你的身体重要的。”
尔曼抿了一下嘴唇,一时之间有些说不清楚了。
她真的找不到合适的说辞来说服霍以言。
霍以言停下了脚步,微微蹙眉:“你来这里,靳北城知道吗?”
尔曼顿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才颔首:“知道。”
霍以言转过头来看向尔曼,眼神深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现在竟然一点都不介意了,看来觉得我对他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霍以言扯了嘴角,眼神讽刺。
尔曼深吸了一口气,不明白这些男人来是在赌气什么。
“你别管靳北城怎么想,我们是朋友,我来看你是应该的。”
尔曼用了最官方的说辞,虽然她也知道这样说很难堪,但是实在是找不大其他合适的话语了……
“朋友。”霍以言重复了尔曼口中的这两个字,脸上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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