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月则抱着胳膊坐在院中中央望天沉思。桐月也没打扰她,正要抬步进灶房给梅月帮忙,却听荷月幽幽叹息一声,“你们都在忙,我闲着怪没意思。”桐月只好住了脚步,劝道:“你现在还小,别想那么多。”
她以为荷月感慨一句就完事了,没想到她突然又来了句:“要不我进山去打些猎物回来卖。”
桐月赶紧制止:“你得了,你也不看看你小胳膊小腿。你姐我现在还养得活你。”
荷月蹙着眉头不再说话。
第二天,林老实就说要去浇地,一大早地就把全家都叫了起来。他们三人是主力,梅月和桐月也去。
本来以为他们来得够早了,哪知到了地里才发现别人来得更早。
那些壮男健妇们一个个挑着水桶,高声说笑着。宋老七一家也在其中。他看到林老实一家,眼睛都没往这边瞄一眼,突然,他大声对一旁的王七嫂说道:“七嫂,咋就那你一个来挑水,你女婿呢?”
七嫂道:“女婿还有他家的活要干呢。”
宋老七点头,别有用意地笑道:“是啊,这女婿到底不能跟儿子比。你还这好,好歹有个小儿子,过几年也能干活了。不像某些人,绝了户了。哈哈。”
宋老七嘴上是没明说,但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谁,这些人有人等着看戏,有的替林家担忧,也有的心里埋怨宋老七不厚道。
林老实听到宋老七的话,脸气得发青,白氏深深叹了口气,不停地用眼色制止丈夫不要主动惹事。
这时也有跟林家关系好的人家,赶紧转移话题并拿话安慰林老实和白氏:“哎呀,你们也来挑水,过得真快哈,三个丫头都能帮忙了。我当家的常夸你家的老二老三能干比小子都强。”
白氏和林老实的脸色略略缓和了些,嘴里谦虚了几句。
桐月却在旁边接道:“我也常这么劝我爹娘,让他们别听那些不是东西的东西的闲话,像那种人,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做人,能教出好儿子才怪?养的儿孙都是吃牢饭的料,将来不但是绝户的问题,还让祖宗蒙羞呢。你们说是不是啊?”
跟刚才一样,大家也知道桐月说的是谁,有的微笑,有的跟着笑,有的是想笑不敢笑。宋老七气得胸脯剧烈起伏。他正想再次出言讥讽,不想里正带着老婆儿子也来浇水了。宋老七一是顾忌里正,二是林家现在今非昔比,自然不敢再像以前那样随意践踏,只是默默地压下气,准备等着以后再报复。
这一天,桐月再次被累得骨头散架。其实,她也没怎么挑水,只是和梅月抬了十几桶水就累成这样。杏月和白氏可是直接用扁担一趟一趟的挑水,杏月的肩膀都磨破了。桐月看得倒口气,她让梅月帮着涂药,她自己则又跑到杨家问杨东子水车的事。她一进门,杨东子就腼腆地笑着说,他爹答应做了。桐月心中自然欢喜。她跟杨东子说了几句话,又硬塞给王婶几十文钱,是拿来用工具和木料的,王婶推辞了一会儿,便也收下了。杨大山说,水车他没做过,估计还得琢磨好几天。桐月说不着急,让他慢慢想。
杨大山和杨东子这几天一直在琢磨水车的事,自然也没空去浇地。起初,人们都不知道,后来不知谁察觉了。这件事立即引起了众人的议论。
有人说:“这杨大山平常都精明的啊,怎么突然就糊涂了。那玩意说做就能做啊。”
“就是就是,做了也不一定能用啊。还耽误了庄稼。”
“我就等着看他能不能做成。”
……
这些话,杨大山和杨东子都没空理会,但王婶不一样,她这会儿心情十分复杂,一会担忧耽误庄稼,一会儿又怕做不成到时被人笑话。
桐月也不禁有些着急,她正在想,自己要不要去拿钱找专业的木匠来做。或者问一下白佑林,说不定他懂得这方面的知识。
桐月没料到,她还没来得及去找白佑林,对方倒先给她捎了一个口信,说他两日后,和朋友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她。
虽然,送信的人没说这个朋友是谁,但桐月凭直觉猜测,这人应该就是上次跟着白佑林去搭救她们的那个钱公子。
桐月把白佑林和朋友要来的事告诉了家人。林老实激动得不知怎么为好,赶紧指挥着妻女打扫庭院,准备饭菜。家里忙得鸡飞狗跳,连荷月也没闲着。
两日后,家里被众人拾掇得焕然一新。
林老实连地也不下了,穿得整整齐齐的,专等着他这个大外甥来家。
早饭过后,白佑林和钱公子没来,杨东子却喜气洋洋地过来告诉桐月说,水车做好了,让她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