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嫂子饶命啊!嫂子!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光头涕泪齐流的哀嚎着。可无论他说什么,苏珊的母亲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努力的不让自己倒下,同时柔弱而又坚定的目光直视着陈寅的双眼。
“嫂子!嫂子!!求您别……我对不起你啊!我对不起大哥!求您发发善心,看在我大哥的份上别这样……求您别这样……”
“对了!我还钱!我欠你们的钱全还上!”
“还有大哥的弓没丢!真的!我捡回来了!就在我床下……”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嫂子……”
在光头的哀嚎中,在苏珊母亲的逼视中,陈寅可耻的退缩了。
“……都……都交给,你了。”
说完这句话,陈寅落荒而逃般的钻进了堂屋。
明知道她会作甚什么。
可陈寅并没有去阻止,甚至让开了一条路,同时在心中不断的安慰自己:‘这样最好了,这样既不会让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也不会再有什么后顾之忧了。他们之间的恩怨还是他们自己解决好了,顺带着斩草除根什么的也对自己没有坏处不是吗?’
陈寅不停在心中自我欺骗着,颤抖的双手紧握成拳头,就这样躲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人身后,甚至连转身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突然,陈寅觉得自己很懦弱,更无耻。
“啊!!!!啊!!!!”
凄厉的惨叫在陈寅身后响起,就像一条无形的鞭子,抽打着陈寅的肉体,拷问着陈寅的心灵。
“啊!!别!不要啊……咳咳……”
皮肤被划破的声音。
喉管被割裂的声音。
陈寅甚至能想象得到,她那双孱弱的双手紧紧的握着并不锋利的尖刀,用尽全身力气,一点一点的、一次又一次的切割着光头的喉咙……
终于,夹杂着咳嗽的惨叫渐渐虚弱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潺潺的叮咚声。
就像耳边拂过的清风,就像蜿蜒流淌的小溪。
可陈寅很清楚,所有的心理暗示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那不是什么清风,更不是什么小溪,而是人类的鲜血从喉咙处喷出的声音。
忽然,陈寅打了个冷战。
这样懦弱的我,真的能够在这个崇信丛林法则的世界上活下来吗?
没有觉悟,就没有生存的资格。
不敢正视残酷,只知逃避的话什么都改变不了,什么都拯救不了。难道直到死到临头再来期许敌人的怜悯?还是指望有人为自己挺身而出?
不会有的。
陈寅的理智告诉自己。
在这片文明尚未开化的土地上,能够救自己的,就只有手中的猎枪和一颗杀伐决断的强大内心。
陈寅用力的呼吸着,努力的让空气充满自己的肺,让血氧充盈的感觉来赶走自己内心的软弱。
这都是为了我自己。
陈寅在心里暗暗的说。
然后他猛的转过身……
……目光所及一片鲜红。
血。
染红了大地。
八撇胡像只待宰的猪一样惊慌失措的尖叫着。
那个柔弱的女人面无表情的提着尖刀,默默的站在光头那渐渐失去温度的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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