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将七彩当成神仙看待,难以置信他有这等好本事。
“简直就是奸商。”酒过三巡之后,老人家下了结论。
太久没喝酒,痛饮得过头的他已经有点醉,坐在矮桌前,身子还不断地晃着。
“爷爷,怎么说是奸商?不过是愿者上钩。”七彩也喝,但只是浅尝辄止。
“对呀,不是奸商,是钱精。”陪喝的卜希临已经跟她爷爷一个样,身子开始左右摆荡。
七彩缓缓的看向她。“你醉了。”
“才没有呢,你问爷爷,我的酒量很好的。”她皱着鼻,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贴到他肩上,指着卜三思。“爷爷,对不对?”
醉趴在矮桌上的卜三思,含糊道:“对。”
“你看吧,我很厉害的。”她说着,哈哈大笑起来,也不知道在乐什么。
七彩无言地扫光桌面残存的酒,涓滴不剩。
“啊!你把我的酒喝完了”卜希临扁起嘴,从他的肩头滑至他盘起的双腿上,笑睇着他。“没关系,我们明天再去买。”
“你很开心?”他问。
他喜欢她没有防备的亲近,可太过亲近的话,就怕自己把持不住
“当然呀,我今天赚了一辈子都不可能赚到的钱,怎么可能不开心?”她几乎要飞上天了。“你没看见爷爷有多开心啊?”
有了这一笔钱,她可以休息一阵子,钻研更特别的雕工,也可以给爷爷和拾幸更好的生活,这对她而言,简直是美梦成真,要她怎能不放声大笑?
“嗯。”他也微勾起唇,突道:“不知道拾幸知道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卜希临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怎么了?”察觉她的异状,他俯身问着。
“你”撇了撇唇,她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好像很在意拾幸?”
说着,她依依不舍地坐起身,不敢太依恋他的体温,很怕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上瘾。
“在意?”七彩不解地攒起眉,想了下,道:“也许吧。”
不知道把拾幸的影子和谁重叠在一起,他总隐约觉得,自己的心里似乎一直搁着一个永远都不能放下的人。
听他这么说,卜希临的心不禁往下沉,刚才的快乐霎时被吞噬。
木然地站起身,她轻拉着老人家。“爷爷,别在这里睡,你会着凉的。”
她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七彩嗅出不寻常的味道。
“喔”卜三思被她半拖半拉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回房里。
确定他回房,卜希临摇晃着身子,打算要收拾桌面的狼藉,却被七彩抓着往外走。
“喂,我还没整理耶。”
“明天再整理。”
“不要啦!”在被他拉进隔壁的茅屋前,她用力地甩开他的手。
七彩微诧地回头看着她。
像是惊觉自己的反应太大,卜希临想用傻笑带过,可她笑不出来,她的心里很闷,有种说不出的痛在蔓延着,让她很难受,甚至想掉泪。
“希临?”他走近一步。
她立刻退后一步,脚步踉跄,也不要他扶,垂着脸,就站在门边。她不能哭,她应该努力地笑,不让他发现她的心意,可是好难
“你到底是怎么了?”七彩恼着,一个箭步冲向前,硬是将她拉进怀里,却瞥见泛着泪光的眸子。“你怎么哭了?”
“哪有哭?我好得要命!这是喜极而泣。”她嘴上这么说,可是表情却很痛苦,像个伪装坚强的孩子,嘴硬而脆弱。
“我没看过这种喜极而泣的表情。”那表情,让人瞧了心疼。
“你没看过的可多了。”她哼着,努力不暴露出自己的心情。“我累了,我要睡了,你早点休息吧。”
她藏得还可以吧,他没有发现吧?
这样,她就不会妨碍他和拾幸了两个都是她最喜欢的人,要是他们能在一起,她也会很开心只是在开心之前,可不可以让她安静地先哭一场?
七彩直瞅着她,猜不透她的心思,见她想要回隔壁茅屋,索性将她拖进他们一直共处的小茅屋里。
“你干么?都跟你说我累了”她的泪水就快要锁不住了,放开她啦
七彩不吭声,只是一直盯着她,盯得她泪水扑簌簌地掉下来。
“你干么抓着我啦”她扁着嘴,像个孩子般哭泣,一点也不秀气,仗着酒意,还有几分执拗。
“为什么哭了?”
“你管我。”她骂道。
酒精催化出她的悲伤和失落,既然藏不住也锁不了,她干脆哭个尽兴,明天天亮再重新振作就好。
“嘘,别哭,跟我说,发生什么事了?”七彩将她拉到充当睡榻的草席上,轻轻地将她搂进怀里。
“没事。”她边哭边把泪水鼻涕抹在他的衣襟上。
“没事干么哭?”他耐着性子问。
“还不是”说到一半,她顿住,紧闭着嘴,像是在死守着什么秘密。
见状,七彩微恼地瞪着她。“又是秘密?”
她怔怔地看着他。“对,是秘密。”她喜欢他,当然是秘密,因为他又不喜欢她
说不出口、不能说出口的心情,终究只能是秘密。
“在这屋里,还能有什么秘密?”他忖着,不禁联想“是不是拾幸怎么了?”
这是合理的联想,毕竟第一个秘密就是关系着拾幸。
一听到他提到妹妹,卜希临的泪水正式溃堤,哭得好伤心。
“真的是拾幸?”她的泪水印证了他的揣测,教他也跟着急了。“到底是怎么着?你好歹跟我说,让我想想法子。”
“你没有办法解决啦!”呜呜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不说出来就放弃,不觉得让人不服气?”他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