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来不及?”
“呵来不及逃命,是吗?”
鉴知阳的嗓音突然从坊门外传来,吓了典秋水好大一跳,鞍作淳郎讶异的转过身,没想到鉴知阳已经从牢里出来了。
“知阳,你已经无罪开释了?怎么咱们一点消息都没有?”鞍作淳郎欣喜的说道。
“无罪开释?怎么可能?我是自己出牢的。”他诡谲一笑。
“不不对”典秋水脸色瞬间刷白,内心惊恐,抓住鞍作淳郎的手赶紧往工作坊后的偏门逃离“淳大哥,咱们快走!”
邵羿回来了!他已经完全占据鉴知阳的身子,要向鉴家复仇了!
“秋水,怎么了?”鞍作淳郎讶异的被她抓着走,完全不懂她为何如此惊恐。
“他不是知阳,他不是!”“哈哈哈想逃吗?我今日头一天出牢,心情好,就陪你们慢慢玩吧!”
邵羿先是狂笑出声,之后神色一凛,工作坊内便出现不寻常的混乱狂风,将坊内较轻的东西全都吹了起来。
鞍作淳郎猛然一惊,这奇怪的狂风异象,在典秋水头七那日也曾经出现过。
紧接着放在工作坊内的铜镜,无论是成品或是半成品,全都莫名的碎开,铜镜碎片四处飞散,不断发出尖锐声响,吓得典秋水怀中的孩子开始呜咽出声,又吵又混乱。
都已经到这种地步,鞍作淳郎也知道非常不对劲,得赶紧离开工作坊不可,他在后头护着典秋水及孩子,免得被乱飞的铜镜碎片打到,两人加快脚步往偏门的方向冲过去。
好不容易逃离工作坊,他们即刻往前院的方向冲去找鉴展嵩一干人,在奔跑的路上,鞍作淳郎担心又疑惑的问:“秋水,知阳到底是怎么了?他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感觉得出来刚才出现在他面前的鉴知阳,全身充满奇怪邪气,那诡谲的笑意现在想来仍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他早已不再是他了!”时间急迫,她无法说太多,只能这样回答。
什么意思?鞍作淳郎紧蹙眉,还是不懂现在的状况。
“啊”典秋水跑得心急,不慎拐了一下,眼看就要往前扑倒,她只能紧抱着怀中的孩子努力偏过身子,用自己护住孩子,绝不能让孩子也跟着摔着。
“秋水!”
鞍作淳郎赶紧将她连孩子一起搂入怀里,自愿当他们的垫背,三人就这么倒在庭院的石子路上,鞍作淳郎被压在最下方,典秋水及孩子则压在他的胸膛。
鞍作淳郎闷哼一声,痛得都快飙出泪来。
典秋水惊魂未定的马上撑坐起身,又惊讶又惭愧“淳郎大哥,你还好吗?”
她怎会如此笨手笨脚,害得淳郎大哥也跟着受苦?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我没事。”鞍作淳郎努力忍着胸中痛楚,使力坐起身来“咱们还是快点到前院”
“还想跑到哪里?”一阵狂风骤至,下一瞬邵羿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们面前,冷冷一笑“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无论你们如何逃,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邵羿朝典秋水张开掌心,五指呈爪状收起,典秋水怀中的孩子就被一股强力的吸力吸走,落到邵羿的手中。
“安儿!”典秋水又惊又恐的喊道。
“鉴家下一代唯一的独苗?”邵羿瞧着在襁褓中哇哇啼哭的孩子,眼神顿时散发出噬血之意“很好,我就从这个小娃儿开始复仇!”
“不”
在典秋水惊恐的喊叫声中,邵羿本要用另一只手掐住孩子的脖子,施力扭断,这时脑袋却传来一阵强力晕眩,他的身子也跟着左摇右晃,意识涣散开来。
“可恶”邵羿努力摇晃脑袋,没想到都到了这个地步,体内的鉴知阳还在试图反抗,试着夺回身子的自主权。
别伤害我的妻儿!放过他们,快放过他们!
少罗唆!
鞍作淳郎见有机可乘,突然起身扑向前,冒险将孩子从邵羿的手中给抢回,又赶紧后退,拉开两方的距离。
他怎么了?典秋水错愕的瞧着邵羿抱头咬牙,像是非常痛苦,脸上甚至还冒出不少汗珠,五官几乎都要拧在一起了。
“快点走”原本邪气十足的脸孔暂时回复了过往的样貌,鉴知阳冷汗涔涔的对他们说道:“趁我暂时还能恢复意识的时候,快点离开”
典秋水一愣,知道现在与他们说话的是鉴知阳,难掩欣喜“知阳”
她本要靠上前去,鉴知阳却连连后退,不让他们接近“快走!淳郎,快点带她走!”
鞍作淳郎还是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当机立断抓住典秋水的手赶紧往前跑,不再耽搁。
“知阳”典秋水一边跑一边回头,泪如雨下,哀痛的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再也见不着。
将来又会如何?她已经不敢去想
鉴家人即刻离开灵镜作坊,坐上马车扬长而去,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扬州城,就怕已被邵羿完全控制的鉴知阳会追上来。
鞍作淳郎已被卷入当中,他便跟着他们一起逃离扬州城,也终于从典秋水口中知道一切的来龙去脉。
这世上真有镜灵存在?镜灵是要来灭绝鉴家的?鞍作淳郎很惊愕,却没有太多犹豫便相信她所说的话,因为亲眼目睹后,他相信鉴知阳已经变了一个人,变成他完全陌生的另一个可怕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