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

绝了窗外的喧嚣，车辆无声滑过，轻柔的萨克斯音乐在房间里萦绕。这样的气氛易让人走得很近。小秋说她是幼师毕业，是一幼儿园老师。这增加了我对她的好感，幼儿园老师多是能歌善舞的。

    一会儿，小秋的手机响了，好象在问她和网友见面感觉如何，她吃吃地笑，说很不错的，要不要过来一起玩。挂了电话，问我们：“我还有个朋友刚才和我在一起上网的。介意她过来吗？”我开玩笑的问：“是男性的朋友还是女性的朋友？如果是男性的我害怕被他用菜刀追砍我。”小秋说请放心，是她非常要好的一个姐姐，名叫秋天的影子。我说求之不得，今天可算是彻底摆脱了飞利蒲的命运了。

    不到两分钟，一白衣女孩便急急地赶来了。我说：“蚯蚓，你好！”她一楞，旋即哈哈大笑。秋影看起来比小秋成熟一些，二十三四岁，很利落的样子。一落座，就嚷嚷开：“喂，你们也喝得太温柔了吧。老板，再在一支！”又把手神秘地凑在我耳边，说：“告诉你吧，其实我才是你的网友，小秋是我妹妹。刚才我是用她的qq和你聊天。我觉得你这人还不错，就叫我妹妹先来看看，感觉好我才来。”我愕然！旋即大笑：“嗯，看来你妹妹对我的感觉还不错嘛！”

    新添的红酒上来了，我们开始玩一些酒吧游戏。如猜摋子、堆积木、打枪、猜数字等。最有趣的是打枪的游戏，做庄的人用手指着某一个人或自己“砰”一声，被指的人不能动，而旁边的两位必须把手举过头顶。如果指着自己，则身边的两个人必须举手。如对天放枪，则全体举手。这种玩法，酒下得特别快。阿海和小丽总被逮住，其次是秋影。我和小秋运气最好，恨得他们三人咬牙切齿，却没有办法。

    我说：“自古以来情场得意赌场失意，谁叫你们俩这么粘乎的？这是老天对你们略施惩罚。哈哈！但是秋影呢？哦，可能爱情就要出现了！”

    秋影面不改色：“切！我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小秋垂下眼帘，幽幽地说：“我当红娘呀，给你们俩牵线！”

    我看到秋影的眼睛朦胧起来。

    酒到兴头，人也放肆了。秋影说小秋象紫微，我象尔康，天生一对。大家一起起哄硬要我和小秋喝交杯酒，干了两大杯才罢休。腼腆的小丽也放开了，大声地对着秋影老婆长老婆短地乱喊，秋影也嗲声嗲气地喊小丽老公。小丽楼着阿海的脖子，笑得东倒西歪：“哈哈哈！我又有老婆又有老公了！”

    八瓶干红转眼一扫而空！已是凌晨两点半，酒意微熏，却意犹未尽，又去卡拉ok。秋影说她要去网吧取点东西，我们四人先去，找好地方再给她电话。

    路上，阿海和小丽亲密地相拥而行。我和小秋落落地走在前面，天上飘起了小雨，昏黄的路等光惨淡地照在街面上。九月的凌晨，竟有些许清冷。小秋明显喝多了，走路有点不稳，我迟疑片刻，终于伸出手臂拥住她。她的肩略微颤抖了一下，就势把头偏到我怀里。其实她也需要拥抱，正如我寂寞的渴慕。

    我们去了学府歌城，要了个包间。这里的卡拉ok通宵营业。阿海又叫了几瓶啤酒，我们迷迷糊糊地边喝边唱。小秋始终紧紧偎依着我。唱着缠绵的老歌，楼着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我想到了远方的女友。这是否一种背叛？这个念头从脑海里一闪而过，却不敢深究下去。也许我天性就是个花心的人，只是没有勇气面对事实，和大多数人一样，道貌岸然地做着一名谦谦君子。小秋的脸温温地贴在我的脸颊，我能嗅到她隐隐飘过的发香，她的胸脯随呼吸轻微地起伏着。我有些晕旋。一会儿又醒来，一会儿又睡去

    彷徨流连间，电话又响，秋影问我们在哪儿，她马上过来了。小秋梦中惊醒一般，松开握我的手，说：“她来了，她才是你的网友，我该把你交还给她了！”我仿佛从云端缓缓降落，茫然地看着她起身去找话筒。站在房间中央，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秋影进来，兴高采烈地拉一下我的手，说：“我要唱几首歌，让你知道我的嗓子有多好！”她的嗓音果真好极，高亢婉转，带几分如泣如诉的悲凉。大家情不自禁地鼓掌叫好。我依然不知如何调整自己现在的情绪，突然注意到小秋抱着手，落寞地坐在角落。包房的空调很足，后半夜有点冷。我心里一热，坐在她身旁，从侧面一把楼她入怀。“还冷吗？”我问。小秋安详地靠在我胸口，微闭双眼，点点头：“不冷了！”我注意到秋影的眼神掠过一丝复杂的表情，却不露痕迹地掩饰入她靓丽的歌声里。我想我这么做是正确的，在这种情形下朝秦暮楚是很滑稽的事情。

    我从背后楼着小秋，她微微发烫脸颊贴在我的脸上，我甚至感到她轻柔的鼻息，有点飘飘然。我相信如果这时候我吻她，她不会拒绝的，而且以后的一切都将顺理成章地进行下去。但我始终没敢吻她，只是一动不动地抱着她，握着她柔软而略带冰冷的小手。我们的手指交织着，触碰着，有心无心地传递着某种若有若无的信息。我再次想起了远方的女友。

    服务生敲门进来，对我们说：“先生小姐们，对不起，我们要打烊了。”一看表，已是清晨六点半了。

    小秋离开我的怀抱，整理一下有点零乱的头发。我们买单出去，小秋径直一人走在前面，我迎上去，说：“我送你回家吧！”她摇摇头，疲惫地笑笑：“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后会有期！”然后和秋影一起钻进一辆的士，在我们目送下消失在薄薄的晨雾里。

    天亮了，一切都结束了。怀抱里还依稀残留着她的气息感觉象做了一场不完整的温存的梦。

    回深圳半个月后，阿海告诉我，那天遇到的那两个姑娘，原来是那家酒吧的雇员，专门在qq上和人聊天，把人约出来去酒吧消费，从中拿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