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一瞥就赶紧收回目光,行礼道:“见过皇贵妃,给皇贵妃贺喜!”
苏溶溶早已是百感交集,十多年未见,胤祥早已是尘满面、鬓如霜,尤其是他的腿已经严重变形,两个膝盖肿得极大,就连站着都似乎很是吃力。苏溶溶忍不住都要哭出来,但她还是努力克制着,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十三爷,多年未见,您可好?”
胤祥抬头看了眼苏溶溶,点头道:“托皇贵妃的福,胤祥一切都好,只是……只是……老了。”
苏溶溶眼泪一下子冲出了眼眶,她赶紧扭身擦去,对着胤祥笑道:“十三爷正当春秋鼎盛,何来老一说!”
胤禛见他俩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客套又拘束,心中不禁想起以前三人在一起那无拘无束的日子。他叹了一声:“十三弟今日既然来了,就留下用了晚膳吧!”
胤祥不能推脱,只能谢恩。
三人坐在养心殿后殿说话,胤禛诸事不避苏溶溶,让胤祥有话便说。胤祥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既然皇上有命,他便直说不误,苏溶溶却是个有眼力的人,借口泡茶躲了出去。胤祥说道:“皇上,臣弟不知您可有听说十哥胤誐近日在府中酒醉好口出妄言的事情?”
胤禛面露不悦:“这事情早有大臣密折上报,朕看他真是活腻歪了!”
胤祥脸色有些迟疑,他又问道:“那……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胤禛咬牙切齿道:“老十在府中借酒醉之疯,对朕大加贬辱,朕断然不能饶他,要不然如何立威扶众?!”
胤祥一听这话,顿知胤誐下场堪忧,估计要被圈禁了。他想了想,终是开口道:“皇上,臣弟想说句也许不太中听的话!”
胤禛说道:“你尽管说,朕不会置你的气!”
胤祥道:“皇上继位不足月余,若是此刻对胤誐严惩厉罚,臣弟觉得反而会更加对皇上不利。知道的人会说胤誐咎由自取,但是不知道的人会说……会说……”胤祥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他想了想才继续开口道:“当年曹植曾做七步诗,此后,人人皆知曹丕不仁,却不知曹植不敬在先。所以,臣弟想劝皇上三思。”
胤祥说完,胤禛皱眉思量了好半天,他双拳紧握,明显是十分恼火不甘,可是胤祥说的十分有力,他现在正是需要人心归统,而不是四面树敌。想到这儿,胤禛终于退步,他问向胤祥:“那你说该如何处置胤誐?”
胤祥想了想说道:“喀尔喀蒙古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的龛座要送回去,不如让胤誐监送。”
胤禛想了想,点头道:“好,就让他去吧,省得在朕眼前烦心!”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话,苏溶溶端着茶杯进来,先给胤禛敬上,再给胤祥送过去。胤祥接过茶时,欠身示谢,苏溶溶抬头对他笑了笑算是回礼。两人四目相对之时,各自心头都仿佛有暖流滑过。前程往事瞬间浮现,年少时候的无拘无束就在昨日,而两人再相见已是沧海桑田。胤祥甚至再想,如果当日八哥没领着自己去妞妞房,自己就糊里糊涂娶了苏溶溶,那么今时今日所有这一切会不会有些许改变。
这时,胤禛唤来苏溶溶坐在自己身边,让她一起说会儿话。苏溶溶看着胤祥的腿,开口问道:“十三爷的膝盖还是疼?”
胤祥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有些自卑更有些无奈地说道:“鹤膝风,好不了了。”
苏溶溶看向他,目光心疼:“要是十三爷不嫌弃,可容我看一看?”
胤祥一愣,似有不解。
胤禛笑道:“溶丫头现在不仅是俏巡捕,还是西山一袋有名的女神医呢!”
胤祥仔细看了看苏溶溶,这才自嘲笑道:“看来这十年里,没有长进的只是臣弟啊!”
此时,苏溶溶已经走到了胤祥身边,她坐在一旁,手搭在胤祥手腕,开始仔仔细细为他诊脉,诊完之后,又让胤祥将袍子撩起,她蹲在胤祥膝盖前,伸手摸探。这一番下来,胤祥竟然脸有些红了,苏溶溶站起身,对他笑道:“十三爷的病包在我身上!”
胤祥还没说话,胤禛就惊异说道:“溶溶,你有这么大的把握?!王太医可都束手无策呢!”
苏溶溶回头看着他笑道:“王太医是正路子,我是野路子,没准儿正路子行不通,野路子就能治呢!”
胤祥笑道:“皇上,臣弟怎么都是残命一条,便是治不好,也不过如此罢了。而且……而且臣弟对皇贵妃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