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赶紧柔声说道:“许久不见了,快进屋坐着说话吧。”
苏溶溶等良妃做好,自己便低头坐在了绣墩上。这时,良妃宫里的婢女刚从外面回来。看到苏溶溶也是一愣,随后手忙脚乱地给她倒茶。
良妃宽厚,笑着说道:“老八福晋刚走,没想到会来人,所以我们刚才去御花园里折桃枝去了。”
苏溶溶点头道:“怪我来的不是时候。原以为八福晋在呢,没想到已经离开了。”
良妃身边婢女小翠似乎有些愤愤不平道:“八福晋就在这屋里站了站便走了。”
良妃等了她一眼,同时对苏溶溶笑了笑:“宫里主子多,她也不能总在我这儿待着。”
苏溶溶“嗯”了一声看向良妃,只觉得这几年未见她似乎还是当年的样子,不见苍老,亦不显得年轻,性情还是那么恬淡平易、与世无争。
“娘娘这些年过得可好?”苏溶溶刚开口就后悔了,这句话实在多次一问,只要看看良妃这里的陈设气氛,就能想到这些年她是过着多么惨淡荒凉的光景,想必万岁爷一年也不会来这里一次,这里早就成为了后宫中被遗忘的地方。
良妃含笑点头,神情满足自得:“挺好的,养花弄草、绣花做被,日子过得却也宁静。”
苏溶溶有些心酸,但又怕招良妃的难过,便也笑道:“早就听说您刺绣手艺高超,这下有了果儿,想必您定然做了不少孩子的衣服吧?”
见苏溶溶提起“果儿”,良妃脸上的笑容瞬间放大了,眼角眉梢都含着浓浓笑意与慈爱:“我现在老了,眼花手抖,手艺不济了。”
良妃身边婢女不服气地回道:“娘娘的手艺不敢收天下无双。至少宫里是没人比得上!给小世子做的衣服,这宫里人谁见了不是夸赞呢!”
良妃有些不好意思,笑骂道:“你这妮子,又胡乱说话!”
苏溶溶笑道:“不用胡乱说我也知道!不瞒您说,我还想向娘娘您讨些绣样回去学习呢!”
良妃笑道:“你这丫头到底长大了,当年在永和宫里时,德妃娘娘逼着你刺绣你都敷衍,现在嫁了人便知道自己学了。”
苏溶溶一怔,脸上浮起一丝苦笑:“是啊,人长大了。总是会变的。”
良妃让婢女去拿绣样。此时屋中无人,良妃拉起苏溶溶的手,仔细看着她。凄然说道:“溶溶,虽然我不知道你和禩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看得出你们分开是迫不得已。”
苏溶溶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转。
良妃叹道:“不怨命运弄人,只怪情关难破。孩子。你和禩儿都是可怜之人,千难万险都走过来了,可是却始终不能成正果。这……想必也是你们的缘,你们的命!”
苏溶溶侧开脸,赶紧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擦去。
良妃拉起她的手,认真说道:“溶溶。在我心里一直将你作为我的儿媳看待。虽然你和胤禩无缘,但我依然将你视为我的女儿!孩子,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苏溶溶点点头。哽咽道:“娘娘请吩咐。”
良妃神情悲戚:“我虽未禩儿的亲娘,但除了把他带到这个世上之外,什么都没有给他。小时候他不在我身边长大,我不能想其他额娘一样宠着他护着他,他长大了我也很少在他面前表露母子之情。只怕我低贱的身份作践了他。我们虽是母子,但却还不及他和惠妃娘娘的亲昵。这不怪他,都是我的错。”
苏溶溶摇头:“娘娘,八爷心中一直想着您敬着您呢!”
良妃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他是个好孩子。溶溶,你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躲着他吗?因为我不想给他带来更大的痛苦,我是个辛者库出身的奴婢,能得到皇上的垂爱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万岁爷之所以封我为‘良妃’,就是要让我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是脱贱从良。我已然如此,倒也无所谓,但是我不能拿让禩儿因为我的身份而受人轻贱,更不能为了我而心存妄想!他现在的一切都已经是可遇不可求得了,其他奢念断然不能再存!”
苏溶溶呆呆地看着良妃,原来她一早就明白胤禩这些年为了让她在后宫过得好一些,而辛苦付出的营算与努力,作为母亲,她只能用冷漠和疏离来拒绝着、抑制着胤禩内心可能存在的任何不甘与奢望。她对荣华富贵的冷漠和对胤禩的决绝态度原来都是源于她对自己儿子的了解和爱。
苏溶溶点头道:“娘娘,我明白您的意思。”
良妃摇头:“傻孩子,你还不明白!我知道你心里现在还装着胤禩,但是这种情你只能放在心底最深处,要深到自己都会忘记的程度!你若爱他,便要舍弃自己地保护他,唯有保护了他,才能成全自己。要不然……”良妃看向光秃秃的院子和空荡荡的天空长叹口气:“这漫漫的一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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