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苏溶溶趁着人少往百花深处走去。宋离曾经住的宅子已经让她买下,这两年未曾打扫,不知道院中那棵石榴树是否还在。
院门斑驳,就连锁头上都落满了灰尘。苏溶溶取出钥匙打开院门,只见院中所有摆设都与自己离开前无异,那可石榴树果实累累,长得很是繁盛。苏溶溶慢慢走过去,伸手抚摸着粗糙的树皮,低语道:“宋离,我又回来了。”
欲语泪先流。苏溶溶一句话说完,哽咽地再也说不出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就是难过极了,抱着树干失声大哭。哭了好半天,苏溶溶才停住。她蹲下身来,用手一点点在石榴树下挖着,一边挖一边说道:“宋离,你别怪我没出息,我也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这两年,我的身体虽然自在了,可心里却被牢牢捆住。我的心离不开他,离不开这里,也离不开你埋在树下的石榴酒……”。
挖了好半天,苏溶溶突然愣住。这树下除了石榴酒还有她亲手埋下去的骨灰坛,可是现在她已经挖下去好深,却什么也没有发现!难道……是……福伯?!
想到这儿,苏溶溶突然站起身,她打量了院子片刻,又用手摸了摸石桌上的尘土,直觉得不久前这里曾经被人打扫过!苏溶溶慌忙跑上台阶推开房门。果然,屋内陈设虽然没动,但宋离的东西却全都没了!
苏溶溶跑出院子,对着四周大声喊道:“福伯!福伯!”她边喊边哭。可终是无人回答。
……
晚上,苏溶溶在院中树下呆坐着,胤禩进来,她都没有表情。见苏溶溶如此,胤禩心中一愣。赶紧上前问道:“溶溶,你怎么了?”
苏溶溶这才回神,摇摇头道:“没事儿,我就是发会儿呆。”
胤禩握住她的手,又里摸了摸她的额头,急切道:“是不是不舒服。我叫太医过来。”
苏溶溶勉强挤出了个笑容:“不用了,天儿有些闷热,我休息休息就好了。”
胤禩见她虽然神情不济。但气色还是好的,便稍稍放下心来,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说道:“溶溶,我知道整天让你在院子里无所事事。你肯定闷得慌。所以……我给你带回来一样东西……”
说着胤禩从身后拿出一个绸子裹着的东西递给苏溶溶,苏溶溶打开一看。顿时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卷宗?!”
胤禩点点头,笑着说道:“你这个丫头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查案。正好我和顺天府的刚毅大人还有交情,便帮你找了这些年的积案目录。”
苏溶溶果然来了精神,一面翻看着卷宗,一面问道:“我能回顺天府办案了吗?”
胤禩轻轻点了她额头一下:“想什么呢,你现在是我的女人,怎么还能让你再和那帮衙差混在一起。”
一听这话,苏溶溶皱眉看向胤禩:“是你的女人就不能抛头露面了吗?八爷还真是大男子主义!”
胤禩也不气恼,眉眼弯弯地笑道:“不是不能抛头露面,而是怕你太辛苦!我和你办过几趟案子,拿人问案,着实太过劳累,你现在如此瘦弱,身体如何能吃得消。”
苏溶溶瘪嘴道:“别看我瘦,骨子里长肌肉!”
胤禩呵呵笑着:“无论鸡肉鸭肉,我都不许你再劳累!毕竟……”说着,胤禩从身后拥住苏溶溶,双手落在她小腹上,笑盈盈地说道:“咱们要为咱们的小阿哥、小格格准备。”
胤禩话音刚落,苏溶溶便羞红了脸。这阵子他们天天同床共枕,便是有了孩子也不奇怪,可是……。
见苏溶溶没接话,胤禩扳过她身子,目光灼灼望着苏溶溶:“怎么,你不想有我们的孩子?”
苏溶溶摇头:“怎么会不想?!可是……”
胤禩皱眉,声音更加温和:“可是什么?”
苏溶溶反手紧紧握住胤禩的手,几乎是哀求地问道:“胤禩,如果我有了孩子,你会不会因为我的身份,将他从我身边抱走?!”
胤禩瞬间愣住,眸中颤抖的是苏溶溶因为恐惧而变得苍白的小脸。苏溶溶刚见他没有立时回答,心一寸寸坠了下去。就在这时,胤禩突然大力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拥在胸前,声音郑重地说道:“傻溶溶,原来你怕的是这个!你放心,我们的孩子我们要亲手将他养大!”
话音刚落,一道清泪从胤禩眼角滚落,他目光辽远处,似乎站着一个穿着宫装的女子和一个神情悲切的男孩儿,只听那男孩儿对着女子渴望地唤了声:“额娘……”,那女子身子一颤,背过身,颤声道:“禩儿,去找惠妃娘娘,她……才是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