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胤禩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我……不知道。”
胤禩等了一会儿又开口问道:“我有些饿了,能不能劳烦先生喂我吃几口饭?”
苏溶溶连忙点头:“行!”说着苏溶溶跑到胤禩饭桌前,将桌上一盘宫保鸡丁,一盘盐煎肉拨出一些盖在米饭上,同时又将另一盘清炒木耳山药中的木耳夹了些到碗里,端着来到胤禩躺椅前:“八爷,我喂您吃饭。”
胤禩呆呆看着那一碗冒尖儿的菜和米饭,神情更加难看。苏溶溶以为他难受得慌,连忙舀起一勺喂了过去。胤禩颤巍巍张开口,刚刚嚼了几下就转过头闭上眼:“我不吃了,你下去吧。”
“您才吃了一口!”苏溶溶喊了出来。
胤禩摆摆手:“下去吧!”
“八爷!”
“下去!”
……
苏溶溶红着眼眶走出了小院。今天这是怎么了,本来一切都好好地,怎么从回到县衙就全变了?!
此时,谢天齐已经带着大夫往小院走来,苏溶溶站在门外支棱着耳朵听着谢天齐通报,可是胤禩却没开门,也同样将他们哄了出来。
……
屋里,胤禩攥着谢天齐落在桌上的那张表格,看着顶头一行那几个歪歪扭扭的毛笔字,不由得伸手一个字一个字地抚摸过去,尤其是那个曾被苏溶溶涂改了的“时间”的“时”字,一开始的那个缺胳膊断腿,后来被涂去,在旁边才写全笔画。这不是苏溶溶是谁?!只有她才能写出笔画不全的字来。
胤禩手臂颤抖,他怎么这么傻,今日一天,苏溶溶露出多少破绽,他怎么都让她轻易混了过去,她惊讶他的抽烟,她知道他缺血的病症,她不吃青菜,还知道他不吃山药……这所有的一切,只要自己稍微动些脑筋就该想到!胤禩啊胤禩,以前你总抱怨溶溶只能在梦中朦胧相见,可是现在她就在你的身边,你却认不出来!
两行眼泪滚滚而落,胤禩看着手中的宣纸,心中不禁怆然:她是溶溶,可为何不愿与自己真面目相见?而且她若是活着,这两年为何不去找自己,那么只言片语的信件都丝毫没有?!她是溶溶,可为什么在船上会和自己说那样的话,叫自己忘了她?!难道她……
想到这儿,胤禩耳边突然想起了谢天齐的声音:“八爷,您看看门,大夫请来了!”
胤禩心中咯噔一下,他二人举止亲密,难道溶溶已经移情别恋?!一想到这个,胤禩突然暴怒起来,大吼道:“滚,都给我滚!”
同时传来的还有桌子被掀翻的碎裂声响。谢天齐吓了一跳,赶紧带着大夫离开,门外看见苏溶溶,不禁诧异问道:“苏先生,八爷这是怎么了?”
苏溶溶泪眼模糊地看着窗户上那个被烛火照应出的清瘦轮廓,轻轻地摇摇头。
第二天一早,苏溶溶还在梦中便听见有人敲门。她连忙爬起来,三两下带上人皮面具,归置了一番然后才开门。
门外,只见胤禩神清气爽地站在门口,带着微笑看着她:“苏先生还没起床?”
苏溶溶正要开口说话,发觉自己还没有吃变声丸,赶紧捂住嘴,使劲压低声音含糊说道:“八爷……稍等便可。”然后什么也不顾地“咣当”将门关上,跑回床上,从枕头下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小小丸药吞入口中,过了片刻之后才又开开门。
胤禩倒也没有丝毫生气之色,还是一脸微笑地看着他:“苏先生睡好了吗?”
“八爷,您身子如何了?”苏溶溶几乎是和胤禩同时开口:“还难受吗?”
两人说完都是一愣,胤禩呵呵笑道:“我已经没事了。”
苏溶溶不信,想了想,伸出右手对他说道:“如果八爷不介意,我想斗胆给您请个脉。”
胤禩笑意更浓:“苏先生不仅会勘察办案,还会测字通医术,真是能耐了得。”说着将自己的手腕送到了苏溶溶手前。
苏溶溶轻轻扣住胤禩手腕,神情严肃滴把了会脉,然后才笑道:“八爷脉象平稳绵长,是长寿之象,定然能活到百岁!”
胤禩笑着缩回手:“那就呈先生吉言了。”
两人正说笑着,谢天齐推开门,直接喊道:“先生,今日你需得陪我去一趟天门码头!”
他话说完了才发现胤禩也在门外,刚要行礼,只听胤禩道:“苏先生今日怕是不能陪你去了。”
“为何?”谢天齐疑惑。
胤禩看了眼苏溶溶,然后对谢天齐说道:“因为他要和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苏溶溶也疑惑了。
胤禩看着她笑道:“怎么,先生忘了?自然是能吹枕边风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