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九就是宋离,宋离便是唐九。是该承认然后离去,还是装作毫不明白继续留在她身边?宋离抬起头长叹了一声,两行眼泪不觉而下。流落瞬间,他也怔住,眼泪?!自己居然留出了眼泪?!他以为自己所有的眼泪都已经在父亲、母亲抱着自己投河之时,随着滚滚江水永远消失!也许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改朝换代不过是改了个年号罢了,但是对他,对于前明皇族朱氏来说,却是国破山河在,不堪回首中!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族,为了护卫他,多少义士葬身在清廷铁剑之下,为了让他能有作为,师父耄耋之年,弥留之际,让他发下血誓,还有……青青……,不知不觉间,宋离已经走出了衙门,走到了一处打着昏黄烛火的小酒肆。坐在席上,宋离默默喝了一杯酒。青青是他颠沛流离少年时代的唯一美好与温暖,她是自己身边的小丫头,却一直用弱小的身体守着自己护着自己……宋离永远无法忘记她是如何被肮脏野蛮的清狗欺负,他们侮辱了她,最后还狠狠地用沾满了汉人鲜血的战刀穿透了她的胸口……
酒杯在他手中“嘭”得一声被攥破,宋离眼睛里再无一滴眼泪,而是充满了愤怒的火焰!爱?!他永远都不会再有了,而恨,就是他活着的全部意义!
……
死牢之中,宋离一身黑衣如同华贵的死神一般站在郭永旺面前,郭永旺跪在地上,吓得头也抬不起来,他面前放着一根从人手上截下来的半截指头。黑暗中,宋离的声音格外清朗悦耳但是却带着毫无生气的冷酷无情:“你夫人和儿子的性命就在你的身上,只要你承认那些男孩儿是你杀的,他们便能平安无事地到达永安。如果你不承认。那也没有关系,九泉之下,你们一家人也能团聚了。”
说完,黑影一动,连同地下那半截手指一起不见了。郭永旺愣了一瞬,大喊道:“来人啊!我要招供!我要招供!”
……
魏崇光衣服还没来得及穿整齐,就在死牢里眼睁睁看着郭永旺签字画押后,毫无征兆地一头撞死在冷硬的石壁上。苏溶溶跑来之时,郭永旺已经身体僵直。魏崇光将郭永旺签字画押的文书递给苏溶溶,叹了口气道:“他终于招认了!剩下的无名尸体都是他杀的。时间、地点和埋尸地点都有,和我们查探道的完全一样!郡主,这案子终于了了!”
苏溶溶紧皱眉头站在死牢之中。远处,宋离如一只暗夜的蝙蝠一般,轻轻巧巧挂在树枝上,静静看着这一切。说实话,苏溶溶是否能就此结案。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只要圣旨一下,她就非走不可了!想到这儿,宋离足尖一点,荡身飞去。
……
胤祥笑嘻嘻快步走进苏溶溶房间,见她还埋头于文书。大笑道:“案子都结了,你还琢磨什么?”
苏溶溶不答,只说道:“我想去再去勘验一遍尸体!”
胤祥正喝在嘴里的水一下子喷出去三尺远:“什么?!你……你疯了不成?!”
……
破庙中。没有了唐九送给自己的面巾,剧烈的尸臭让她忍不住要晕倒。一手紧紧捂着嘴,一遍蹲下来掀起尸布。胤祥说什么也不进来,他实在不明白苏溶溶如此多事是为什么。正当苏溶溶摇摇欲坠的时候,一方清香的巾从她脖颈后伸了过来。苏溶溶回头。“唐九”就在眼前,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再用蓬乱的头发遮住自己的样貌。也没有用那些足矣乱真的易容术。苏溶溶情绪万千,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怒,不过所有纠结最后变成了她嘴角涌起的一抹浅浅笑容。
宋离也对着她笑了笑,点点头。
眼前的尸体已经烂的面目全非,苏溶溶用银针将尸体面部腐肉一一拨开,似乎在寻找什么。果然她在一团脓水中看到了沙土。她叹了口气,停下手。若是郭永旺所谓,他在男孩身上发泄时,男孩儿应该口鼻朝下,定然口鼻中有沙土,这和尸体口中有土的情况符合。宋离在她身边静静蹲着,神情平静,但眸中却带着小心翼翼的窥探。
停了一会儿,苏溶溶又用银针探向尸体的喉咙,探着探着她似乎感到有些奇怪,手中银针不断拨动,仿佛在刺探什么东西。宋离眸中精光一闪,问道:“怎么了?”
苏溶溶摇摇头:“我也说不清,总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我又说不清楚,我不太懂法医,但是觉得这人不是因为窒息,而是因为别的什么!”
宋离道:“若是这样,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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