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就能操办。苏溶溶一组一个女孩子因为个子太高,被刷了下来;接着首领太监让大家全都抬起头来,挨个报名字、旗籍还有出身,听秀女语言声调。
当轮到苏溶溶时,她故意将眼睛瞪得傻大,声音憋得生粗,十分上不了台面地报道:“苏克察.溶溶。”
那首领太监看到她一张黑脸时,就已经摇头,此时听她如此说话,更是直皱眉头。按例,苏溶溶还要报自己的出身,首领太监细声细气问道:“你是谁人之女?怎不见族人家长?”
苏溶溶胸脯一挺,大声说道:“我是礼部尚书苏克察.恭良之女。”
顿时,首领太监脸色微变,他向后看了看身后户部、内务府负责遴选的官员,大家目光一错,便瞬间离开。
“留!”首领太监高唱一声,旁人立刻从碟中拿出一块木牌,奋笔疾书。苏溶溶傻眼了,难道清朝流行重口味?!
这是初选,只是简单粗筛一遍,除非着实不能入眼的,其他都留了下来。这些女孩儿被送到固定地方,一边等待其他秀女,一边学习初步的宫廷礼仪,以便过段日子再选时,不至于失礼于宫妃。
景山后面的一处僻静胡同就是大名鼎鼎的妞妞房,凡是初选合格的女孩子,便被安排住进妞妞房做进一步的培训教导。学宫中规矩礼节,学女红,还要每日要读书写字!
苏溶溶耷拉着脑袋,从马车上跳下来,跟着脸比自己还黑的嬷嬷走进了一个并不宽大的小四合院。她和三个秀女被分住一处,四个姑娘刚走进屋子,便开始有人欢喜有人愁。
苏溶溶一头栽在床上,心里难过不已。
“妹妹”,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您怎么了?”
苏溶溶抬起头,眼前站着个小姑娘,她个头不高,身子一点儿都没有北方人的宽大,而是一幅江南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儿,一张巴掌小脸也很是俏丽。
“我没事儿!”苏溶溶坐了起来,看着其他两名女孩儿。
那位江南小妞说道:“没事儿就好,我叫薇宁。”
苏溶溶立刻也友好地说道:“我叫溶溶,你可以直接叫我溶溶!”
小薇捂着嘴呵呵笑了出来:“妹妹年纪小,但性子好爽利。”
那两位姑娘也走了过来,一位叫锦和,一位叫明月。四个女孩儿扯了会闲话,便各自睡去。
天刚亮,嬷嬷就挨着屋的砸门,苏溶溶揉着眼睛醒来,一直磨蹭到大家都出去了,这才偷偷摸了黑脸,跑了去处。
嬷嬷知道她的身份,剜了她几眼,没当场给她摔脸,便对这众秀女说道:“各位小主子们,嬷嬷我也是奉命行事,为主子娘娘当差!今后若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您可千万别记恨嬷嬷,嬷嬷还等着您一朝变为凤凰,抬举抬举嬷嬷呢!”
苏溶溶撇撇嘴,心里涌现出容嬷嬷那高大威猛的形象。
“今儿个,各位小主要学习一下宫廷礼法。宫里规矩大如天,一招一式都有讲究,您就说给主子奉个茶,怎么端茶、怎么递手,就连茶碗儿怎么送出去都有讲究,若是做错了,遇到主子高兴,骂一通也就过去了,要是遇到主子烦心,砍头扒皮也是常有的事儿!”
这嬷嬷一番话,把小姑娘们儿吓得一愣一愣的,苏溶溶毕竟心智成熟,她有点儿不屑一顾。
果然,第一堂课还就是上茶。
嬷嬷示范了一遍。她小步快走,轻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到了近处,双腿盘着那么一蹲,竟然稳稳当当,低着头、垂着眼,双手平平举国眉毛,捏着嗓子轻柔请道:“主子请喝茶。”两手平送出去,不高不低、不偏不倚正好就在对方胸前,那茶杯不仅稳当,而且最繁盛的彩绘定然是正正对这主人的。一套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一点儿都不觉得下作。
可是,女孩子们做起来,就问题百出了。走路声音太响、蹲得摇摇晃晃、茶杯抖得太厉害、杯子觉得太高、杯身的彩绘没有对准主子……总之所有问题看似细小,但都被嬷嬷一一揪出。最后的结果是,所有人罚蹲!
苏溶溶早就气得火毛三丈,要不是估计苏克察颜面,她早就一脚踢飞嬷嬷,翻墙头跑了。此时,她正猫着小步半蹲着,眼看就要坚持不住了,嬷嬷一柳条打在了她背上:“腰挺直!”
“挺个屁!”苏溶溶真火了,她一下子跳起来,夺过嬷嬷手中的柳条,狠狠摔在地上,大叫道:“你还有没有人性啊,我们都蹲了半天了!我们是来选秀女的,又不是来受气!你别太过份啊!”
那嬷嬷一下子愣住了,片刻大嚎起来:“哎呀我的娘啊,我为主子娘娘办差,却落得被秀女打骂,这还没成主子呢,就如此给脸子,摔打下人!都是从龙过来的,打我就是打老祖宗啊!”
这嬷嬷一阵夹枪带棒,苏溶溶更是气的恨不得真抽她一顿:“谁打了你了!你这老女人怎么这么泼妇!”
“别说了,别说了!”小姐妹上来就拉,苏溶溶可不是弱质女流,她一挥膀子,就将上前劝架的女孩子们挥了个跟头。
“哎呀”一声惨叫,苏溶溶扭头看去,那个江南小妞已然躺在地上,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