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死了。
死了,还不止是一天了。
意识到自己的死亡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然而打内心承认却不容易。
男人站在雨中,孤单而迷茫地站着,雨水打过他的肩膀,却打不湿他肩上的薄衣。周围来往是闹市街上的群众,嬉笑着蹦跳着欢闹着,还有那来往穿梭的车辆,呜呜啸着就过去,从男人的身边过去,从男人的身体里过去。
一个人最孤独的一刻,或许正是他正站在马路中间,却没人能注意到他。
“喂,那边的臭鬼,在搞什么幺蛾子。”
近一天的时间里,终于有个能动的物看见了男人,在人群堆里远远喊着,却是在嘈杂的街道上显得清晰无比。
男人茫然抬头,接下来听到的是其他者的嘲笑。
“别管了别管了。车又撞不死魂魄,就让他在哪儿站着吧,多站会儿,说不定人家生前还有抖M,在这里寻求心灵快感呢。”
“谁知道啊!”又一个声音接在那句嘲笑话后面,音调提高了几度,还顺便吹了个口哨。
三句话确确实实钻进耳中,男人却仍是一动不动无力站着。男人生前的脾气并不好,在外受了气便常在家里用东西砸地板用头撞墙,甚至有时还将怒火发泄到他人身上。然而现在,他一动不动,满脑子都是停不下来的痛苦挣扎。
自己真的是死了吗?
雨水淅沥,不是瓢泼。瞧着路过的五颜六色雨伞,男人想到从前的自己,自己常奔跑在雨中,从未有人来给自己一柄遮心的伞。幼年的自己奔跑在雨中,好奇这雨水从何而来;年轻的自己奔跑在雨中,激动青春的青葱活力;可到了中年的自己本奔跑在雨中,只留下无比的焦躁与烦恼。
经历过的现实如山,将男人原有的心态压碎,碾得一干二净。
“哇!”
下雨了路滑,街边有一个奔跑的孩子一脚踩空跌坐在雨水坑里,身上满是泥土,撞击与摩擦的疼痛让孩子一抽一抽握拳大哭,引得路人不时围观。男人下意识奔去要扶起那孩子,奔到一半又想起自己已经死了。既然已经连雨水都碰不到了,更是碰不到那孩子了吧。
“小弟弟,你没事吗?”
大概是害怕被缠上什么不好事,路边许多围观的人都只是瞟来颇冷漠由好奇的目光,始终没人上来搀扶。直到小孩子哭得嗓子快哑了,才有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从人群中慌慌张张跑出。那女孩子里穿着英伦上杉和短裙,外面套着一纯黑色的及膝风衣,双马尾在雨水下并未晾到湿漉漉,脸蛋却是在阴郁的天空下显得清秀可爱。
扶起那小孩子,轻地揉了揉那伤口。女孩子问抽抽搭搭只剩哽咽的小孩:“疼吗?”
“不,不疼,谢,谢谢姐姐。”小孩子抽泣,还不忘感谢。
女孩子听到那微弱的感谢声,毫无预兆如阳光微笑起来。
男人感觉到一阵春风迎面而来,吹暖心间,但随即又是一道冷风驱散所有的温暖。男人的表情开始复杂而狰狞,恐惧而害怕。男人看见,在那微笑的女孩身后,还有一个面色冷漠漂浮在半空的男人。准确来说,是鬼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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