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几口,把剩下的锅贴往一旁一推,用手指一指,站起来了。
那男子立刻点点头:“谢谢!”
然后坐下吃起来。
这种人在当下被称作雅丐。
其实就是要饭的。
他们倒不是吃不饱,而是嘴馋。
没事就在各个饭店流窜,在食客面前“播报”最新的国内、国际形势。
碰到大方的食客就会打赏他们一点残羹冷炙。
这种奇特的讨饭方式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曾昙花一现。
不久之后便消失无踪了。
钱双林打着饱嗝儿,晃晃悠悠向路上走去。
虽然看似若无其事,他还是不时警惕地四下打量。
半个小时后,他又一次走到一家旅社前,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这会儿,柜台前有好几个退房或者入住的。
钱双林在一旁默默等了会儿,等人都走了,服务员才转向他一边。
“几个人?住几天?”
“一个人。”
“身份证。”
钱双林把手伸进怀里,突然又想起什么,又把手抽出来。
“哎呀,俺是农村的,在外面好几年没回家了,身份证还没来得及办呢。”
“加五毛。”
“嗯,好的,有两人或者三人间吧。”
“有。”
钱双林拎着包上楼了。
双人间眼下还没人入住。
钱双林挑了靠窗户的一张床,把包放上去了,转身洗了把脸,然后拿出烟袋锅。
一边抽着旱烟,一边从怀里拿出一叠大团结点起来。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钱双林赶紧把钱收起来,若无其事地抽着老旱烟。
进来个小伙子,手腕上戴着西铁城表,穿着时髦,烫着爆炸头。
一进来就吸了吸鼻子:“怎么一股子臭脚丫味儿?”
钱双林不说话,继续吧嗒着烟。
小伙子凑过来,又吸了吸鼻子:“你抽这什么烟啊?”
“贵州柳,来一口?”
小伙子嫌恶地直摆手:“不了,现在谁还抽老旱烟啊,熏死个老爷!”
小伙子一边嘟哝着,一边打开窗户。
钱双林看一眼他手腕上的手表咬牙切齿:“可杀不可留!”
“你说啥?”
钱双林竖起大拇指:“我说你小伙儿长得挺帅。”
“哈哈!来!给你一根儿!”
小伙子说着,拿起一包硬盒烟,抽出一根递给钱双林。
“不用了。”
“来嘛,烟酒不分家。”
钱双林有些意外。
小伙子硬把那支烟塞到他手里。
钱双林有些尴尬:“烟卷没劲儿……”
“这是外烟,万宝路,可有劲儿了,你试试。”
说着,小伙子举起打火机。
钱双林这才有些笨拙地拿起烟卷塞到嘴里。
小伙子替他把烟卷点着了。
刚吸了一口,钱双林就咳嗽起来。
小伙子大笑:“没说错吧?”
钱双林咳嗽着使劲点头。
“哈哈哈哈!”
两个人一起笑起来。
天蒙蒙亮,吴队铁青着脸走进旅店。
服务员正在打哈欠,一抬头认出了吴队,慌忙挺直腰杆。
吴队伸出手:“拿来。”
服务员连忙将登记本递过来。
吴队用手指头指着,仔细查看住店人员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