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文字匠而已。”
“不要妄自菲薄,你是时代的记录者,替我们2000万知青代言。”
“没,没,只是展现了一部分知青生活。你以前也下过乡是吧?”
“是啊,昭乌达盟。”
“哦,你们那里还不错,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就是那么一说,其实到处都是戈壁滩,一到冬天那白毛风刮的,要死人的。”
“切,再冷有我们北大荒冷啊?”
“怎么不冷?我们有时候也零下二三十度呢。”
“我们零下四五十度!冬天冷,夏天到处是蚊蝇,还有沼泽,一不留神就嗝儿屁了。”
“草原上也到处是小咬,眼瞅着一头牛都能被咬死。”
“老子在北大荒待了7年呢,你在昭乌达盟待了几年?”
“七年?老子在昭乌达盟待了10年!”
梁晓声这种人虽然文人气重点,性格有点倔强乖戾,但只要对脾气了,深一句浅一句的都没关系,甚至有点傻乎乎的。
两人正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大声喧哗跺脚的声音。
梁晓声不由得大怒,“腾”地站起来:“这些楼上的王八蛋!蹬鼻子上脸了啊!我看一个个都削他们轻了!”
说着,梁晓声推门出去,童建国也紧紧跟上。
换了往常,童建国一定会劝一劝梁晓声的。
毕竟两人同龄,都是奔四张的人了。
可聊了这会儿,童建国就恍然间回到年少轻狂的知青岁月了。
梁晓声显然也是知青附体了。
两人二话不说,雄赳赳气昂昂就来到楼上,挥拳“咚咚”砸门。
“谁啊?谁踏马丫乱敲门?”
里面有人不耐烦地喊。
“咚咚!”
门打开了,里面坐着七八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就仿佛走进青年点儿的集体宿舍了。
梁晓声直奔一个年龄稍大,长着娃娃脸的男青年走去。
“我说你怎么回事?整天到晚不是大声喧哗,就是跺地板,你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了?”
“我家地板我愿意怎么跺就怎么跺,关你屁事儿啊?”
说着,那人使劲跺了跺脚,其他人哈哈大笑。
咦,这人怎么看着眼熟啊?好像在哪见过。
“这是电影厂的家属楼,你住在这里,邻里之间就得互相照顾点。”
“照顾?照顾你麻辣隔壁!”
“哈哈哈哈!”
屋子里的人都哄堂大笑。
童建国突然就认出来了,这不潘冬子吗?跟小时候一模一样,脸蛋子还那么大。
可成年人长这样,就有点乖张了。
再一看梁晓声,童建国暗叫不好。
只见梁晓声浑身发抖。
冲动!要冲动!
文人身子骨虚,冲动起来就收不住了!
童建国刚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啪!”梁晓声抬手就是一耳光。
“你,你,你母亲!”
片刻的死寂,然后是一阵躁动。
潘冬子还没反应过来,其他人先炸锅了。
“这孙子打人!这孙子动手啊!”
“你踏马丫今天别想走了!”
其他人大呼小叫、挽胳膊撸腿儿的就把梁晓声围在当间儿。
梁晓声除了一对烧炭眉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其他方面,不论瘦小的身材,还是憔悴的面容,都让人感觉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