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一会儿,童建国看看两边反光镜,并没有人追上来,他这才长出一口气。
蒋子龙叹口气:“真对不起啊,童老弟。”
“客气啥,应该谢谢你才对。”
“唉,没能帮你讨回公道。”
“没办法,他这是打算一条道儿走到黑了。”
“是啊,我感觉他将来非出大事不可。”
“唉,可惜啊,他终究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
“没错,抓住机遇起来了,但却没有能力维持,早晚还得陨落。”
“对了,蒋老师,你说的那两个毁容的年轻人就是他们村子的是吧?”
“是啊,就是那一排房子,从东头数第三家。”
童建国朝蒋子龙手指方向看了看,暗暗记住了。
车子在马路上飞奔着,蒋子龙还忍不住自责:“或许应该怪我。”
“怎么又怪你了?”
“我那篇燕赵悲歌的确有美化他的成分,让他在全国都大名鼎鼎了,不飘才怪。”
“登上报刊杂志电台的人多了去了,每个人都飘了?我看还是他自己人品有问题。”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还是觉得我那篇小说确实写得不好。说写实吧,有很多虚构成分。说是小说吧,又想往真人上靠。”
“蒋老师你不要这么妄自菲薄,谁写小说也不会每一篇都精品。”
“唉!说老实话,小童你觉得我那些小说哪一篇比较不错?”
“我个人比较喜欢赤橙黄绿青蓝紫。”
“啊?他们都说那是我写得最不好的一篇。”
“他们是谁啊?那些评论家啊?都踏马是些故弄玄虚的蠢蛋。”
“哈哈!其实我也挺烦他们的。那你为什么觉得我的赤橙黄绿青蓝紫写得好?”
“艺术作品不应该总盯着那些社会精英、叱咤风云的人物。更应该写普通老百姓的生活。”
“你说的对,这也是无产阶级艺术观。艺术作品就应该为普罗大众鼓与呼。”
“再说,刘思佳这个角色很接地气,工厂的青工很多都是这种,有点玩世不恭,有点小聪明,没什么远大理想。”
“是啊,我以前在工厂里当过车间主任,这种年轻人见的多了。”
“而且刘思佳牛鼻哄哄的样子看着很爽啊。”
“哈哈,这也是他们批评我的罪状之一,说我迎合读者的低级趣味。”
“啥叫低级趣味?他和他老婆睡觉算不算低级趣味?他惦记升官发财算不算低级趣味?”
“哈哈!说得对。”
两人一路聊着,转眼就来到天京市内了。
童建国一直把蒋子龙送到他家楼下。
蒋子龙盛情邀请童建国到家里坐会儿。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小童,你要不嫌弃的话,就到我家坐会儿吧。”
“怎么会嫌弃呢?可我路途遥远,急着回去。”
“那好吧,下次到天京记得来找我。”
“嗯,你也有空到我们蓝城玩。”
“好的,有机会一定去。”
童建国还真是挺敬佩蒋子龙这个人的。
有文人的风骨。
够正派,够硬气。
而且,他是工厂车间主任出身。
如果他将来不想继续当作家的话,完全可以把他叫过来,一起干厂子。
跟蒋子龙分手后,童建国又开车来到天京市内,钻进邮电局里,给姚厂长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