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附中,那就不美了。
改了丸散剂量,加大药效,只怕滥用之后,又要逼的表邪侵内,解表不成反而束邪,那就是罪过了。”
李胜利想问什么,董师一听便知,稍微涉及了一下四君子汤,他就把话题放在了丸散之上。
中药不是西药,一旦滥用,就要涉及两个方面的问题,减轻药效,就要拖沓病情。
加重药量,一旦错用,跟乱吃广谱的西药不同,中药的路子不对,可是真能吃死人的。
董师的说法,让李胜利眼前一亮,广谱减轻药效,处方加大药量,这问题也就从治标方面解决了。
至于说治本的解决方法,现在的李胜利即便是有,没有强大的推广实力,也只能想想而已。
“董师,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您上班了。”
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出门上班点了,李胜利也就提出了告辞。
“小李同志,我不着急的,有问题你就接着问。”
听着董师别扭的称呼,李胜利也不好纠正,事关师承,五十多岁的董师,观念也不是那么好改变的。
一旦柳爷真给自己弄个代爷收徒的骚事儿出来,董师怕是要执弟子礼的。
好在风雨要来了,接下来不是计较辈分的年月,无论柳爷是否代爷收徒,自己那辈分,十多年之内是不怎么好用的。
“董师,我今天要去同仁堂买药,咱们正好走一走,您去上班,我跟着问道。”
真拿着董师的客气话当真,李胜利也没那么幼稚。
问道对李胜利而言是大事,对董师而言只是带学生传道,不能耽误单位的正事。
“也好,伱等我一下。”
说完,董师赶紧回屋拿了皮质的公文包,有这东西,就证明董师在单位的地位不一般。
董师在中医研究院任职,一路到中医研究院,董师内科主攻脾胃,行走之间说话放松,他这才开始跟李胜利讲解四君子汤对症的脉象、药理。
如果李胜利一点基础也没有,董师一路的讲解,只怕就能听个一两分。
但他对药性赋、汤头歌诀这类烂熟于胸,一些中医典籍也有印象,加之最近主攻脾虚。
董师的说法,路上他就听懂了七八分,对于药性、药理更是听了董师几句话,就有了入门的感觉。
所谓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用在这里就比较贴切了。
许多从事中医的人,学不透的时候,就会有这种感觉,遇上一个名师稍一点拨,可能几年之后,就是名老中医了。
但这句话有个前提,你得把假传的万卷书读了才成,狗屁不知道,光等着名师指点。
只怕扁鹊、华佗、孙思邈三老一人指点一句,该是庸医还是庸医。
到了董师单位门口,李胜利多嘴问了一句,肖家嫂子张英,可以吃点什么食疗的零嘴。
董师想了一下,才说了‘丁香老陈皮’,这算是一味药材,这也是中医的变通之法。
现在你想着去买蜜饯、干果之类,没有一定的级别,只能想想了。
临近年关,普通人家想吃蜜饯之类,最好还是弄点白糖,拌个白菜、萝卜解馋好了。
蜜饯、干果之类的,可比白糖更难买。
目送董师进了单位,李胜利的小舅韩金虎,才在他身后开口。
“胜利,这位董师刚刚不是说让你跟着他学一段,他给你安排一个工作吗?
你为啥不言不语不接话?”
回头看了看一脸羡慕的小舅,李胜利没给他解释什么。
更不能对董师说,我算你命里有一劫,我得离你远点,免得倒霉。
这么说了,即便董师涵养再好,也会拂袖而去,遇上脾气暴躁的,挨上几个大嘴巴子,也很容易。
看了看位于东直门的中医研究院,李胜利轻轻一叹,擦了擦头上走出的热汗。
明年夏天,只怕就是一代新人换旧人了,只不过凋零的都是中医界顶层的精英,这批人多半都跟董师差不多,属于治学有成的人物。
想把他们捞出来,不参与,门儿都没有。
可参与,如今他认识的只有谢公子一个有资格,成为底层搅动风雨的人。
想到了谢公子,李胜利就想到了王前进,那贼厮鸟不错,一脑子大粪,只会一个‘干’字。
接触一下,如果趁手,李胜利也不介意拉他一把,正好最近让谢公子调张定邦进城。
这俩一个莽一个坏,倒是风雨里的黄金搭档。
“小舅,多听多看别多说话,走了,咱们去同仁堂买药。
你饿不饿?”
一大清早起来,‘腾腾’走了两个多小时的韩金虎,白了大外甥一眼,能不饿吗?
他还是宿醉尿了裤子的,这一趟走下来,出了大汗不说,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现在的人很不耐饿,后世人七天不吃会饿死,现在至少要减去两天,或者更多。
接住了小舅的白眼,李胜利带着他沿街找了一个小食堂,油饼、豆浆敞开造。
现在四九城还是油饼的天下,油条或许有,但眼前的这个小食堂没有。
喝了豆浆吃了油饼,又缀了几个下水肉做的肉包子,甥舅两个这才腆着肚子,奔同仁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