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和敌人的战斗力。还剩五个人,一个断了腿不足以形成威胁,其余四人均是横行大漠的刀客匪徒,这些人作战经验丰富,对大漠适应能力比他强,怎么看自己都处在劣势。
但他的优势,从现在起就开始凸显了,比拼食物和意志,看看谁能够坚持下来。
……
张括等人在地面上燃起了篝火,坐在厚厚的毡毯上,他们蜡黄的脸上布满了被风刀吹出了皱纹,脸色也愈发沉郁。从塔里木河双方遭遇,到现在已经满十天了,他们要猎取的猎物依然没有倒下。似乎每个人都丧失了千里追杀轻言取胜的信心,干裂的嘴唇和疲惫的眼眶就已经说明了这一切。
阿五躺在地上,被厚厚的马革卷着身体,发着高烧说着胡话。没有人过去操理他,他们自己都疲惫不堪。
张括紧抿着嘴唇,心中怒火无处发泄。他纵横大漠十几年,无论是护卫云集的大食商队,还是刀枪林立的中原镖局,被他盯上的猎物,就从来没有人能逃脱。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追杀一个落单的孤狼,竟然能够狼狈到这种地步。
别人可以丧失信心,但是他不能,他必须表现出乐观的一面来。
“他已经油尽灯枯了,所以才会停下来,守在那孤零零的山岩上做最后挣扎,我们在这儿守上几日,不,三日,三日之后此人必然虚弱无力,我们再过去取他的性命。”
“那个,老大。”三儿小心地提醒道。
“什么!”张括暴躁地回问。
“我们的干粮已经吃完了。”
坐在两人对面的两位刀客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低头默不作声。
“那就杀马。”
“沙金的马已经吃掉了。”
“杀掉阿五的马,回去的时候我走着,用我的马驼他。”
三儿默默地点点头,从腰间抽出明晃晃的障刀,转身走到暗夜里,牵着一匹马走到远处。
……
魔鬼城的旷野里响起战马悲鸣的嘶声,躺在衾被中的李嗣业一个激灵爬起来,望着远处篝火尽头倒塌的身躯,惊吓之余对自己比出一个胜利的手势。
消耗战已经奏效,而且他可以断定,今晚对手不会贸然发动进攻,况且夜间攀爬岩壁难度倍增,他们的行动必然会惊醒自己。
想到这里李嗣业露出会心笑容,他翻身趴在地上,剥开油皮纸啃食自制的压缩饼干,随后抱着牛皮袋仰头灌了一口冷水,感觉到冷流沿着喉咙涌入胃中,连心口都一阵冰凉,浑身打了个寒战。
魔鬼城的深秋真冷啊,寒风从四面八方倒灌进来,羊皮做的衾被能够保存他体内的残余热量,尽管如此,手脚还是冰凉的。
离开长安已经有一个多月,枚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张小敬这个人总的来说还是靠得住的,只要他自己不犯事儿坐牢。就算出了意外的状况不还有高适吗,还有闻染这个知心小姐姐。
冷风的吹拂不能遏止他的困意,李嗣业很快便昏昏沉沉进入到梦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