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
死亡,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死亡不是结束,而是灾难的开始,这才是令众文武百官们心头颤颤的根源。
与死后无穷无尽的悲惨境遇相比,区区黄白之物的多寡,区区权势欲望的贪念,全都成了无足轻重的东西。
嗯!
新政利国利民,我等都该全力以赴辅弼人皇积极推行!
人生在世,为官半生,须得为民造福为国效忠才是正道!
大环境如此,这些人在官场沉浮数十年,耳濡目染的,难免会或多或少造下如地狱受刑的同僚一般的恶事,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海瑞那般无欲无求的。
所以,原本这帮人心中已经陷入了绝望,就快被死后惨状吓得疯癫了。
结果,夏跃一番话,又为他们抛下了救命稻草。
如溺水之人,他们此刻下意识的就想死死抓住这棵救命稻草。
更何况,打动他们的不单是夏跃的这番指点的言语。
张居正、戚继光的事例,明显也是触动他们的重要因素。
张、戚二人离世距今不过四五十年而已,当初这两位的事迹,在场众文武不可谓不熟悉。
张文忠公,柄国十年,位极人臣。虽有通天才干,可私德方面还是有亏的,比如好奢侈喜排场,以其俸禄肯定是无法开销的,难免也有收受贿赂的情况。
至于戚少保,那就更不用说了。论练兵打仗,自嘉靖以来,无人可出其右。但私德方面,呵呵,能重金投效张文忠公门下,自称门下走狗,怎可能是个完人!
但这两位,一位成了人间神之首的福明灵王都城隍,一位成了阴司地府枉死城府主,为何?
大家伙都是聪明人,只要一联想夏跃所言的‘善恶有报,业报亦可相抵’和‘诸功业最著者,乃为国为民建功立业’两句,所有疑惑便豁然开朗。
张文忠公私德虽有亏,所行改革触及不少既得利益群体的底线,更加不为神宗皇帝所喜,但不可否认,若非其一力改革,国朝倾颓之势更甚。十年所积,支撑了万历朝三大征,功业不可谓不巨。
戚少保呢?
拒鞑靼,剿倭寇,镇北境,嘉靖之后万历朝边境能有安宁,戚少保居功甚伟。更何况,其在戎马倥偬之际,还编写了《纪效新书》《练兵实纪》等兵书,遗泽后世数十年,可谓‘伟负文武才如公者,一时鲜有其俪’。
两个鲜明的事例摆在那里,由不得众人不动心啊!
不敢自比那两位,众人自认起码能及得上一半功业,或许便可得脱地狱受刑的大难,来世便能够转生人道了。
众人表情变化悉数落入夏跃眼中,他心中颇为自得,这番手段看样子不会白费了。
“陛下,人间事已了,夏某告辞!”见状心安,夏跃转身朝崇祯帝一拱手,接着整个人无风自动飘飞起来,越升越高,直至不见踪影。
嚯……
神仙啊!
虽说早有心理准备,知晓夏跃不是凡人,但亲眼看到这位高山仰止的镇国公、太师‘白日飞升’,君臣士民依然难掩震撼之色。
崇祯帝站在地坛之上,朝着夏跃飞走的方向躬身行礼。地坛之下,文武百官、随扈士卒、围观百姓更是忍不住齐刷刷跪地叩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