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云叹了口气,“去年是去修路,关聪去的,今年轮到关明了。”
服徭役这个事儿,家家都有自己的规矩,除了一些特别偏心的长辈,一般家庭都是轮流服役的。关家也有自己的规矩。
关家所有16岁以上50岁以下的男丁,每年一个人,轮流服徭役,每年的徭役活儿都不一样,轮到谁就是谁,不能挑挑拣拣。
相对来说,这已经是一个大家庭里最公平公正的办法了,关家没分家之前就是按照这个规矩来的,几十年了一直运行良好。
像关老头今年五十整,那么他从今往后就再不用去服徭役了!
关敏道,“今年这活儿,二哥不能去。”
关云道,“爷奶听说修河道的事儿,还是愿意拿一两银子去抵徭役的。为了公平起见,家里出这一两银免去今年的徭役,却不是只为关明一个人,明年徭役还是轮到关明去,这样大家应该都没意见了。
但我接着又告诉他们,之后连着几年的徭役都是要修河道,且周班头告诉我的消息是,今年县衙定的三两银才能抵徭役,他们便不知如何是好了。”
关敏道,“男丁果然是比我们这些女孩儿金贵多了。不过咱们爷爷这头脑也真是好用,这么短的时间,便想到出钱但又不让大家有意见的办法,他愿意掏这个钱,总归还是好事儿。”
关云道,“爷毕竟活了五十岁,还是有些见识的。
爷告诉我,大概四十年前,他十来岁的时候,清泉县里也挖过一次河道,那次还不是拓宽,主要是清理淤泥。
短短二十几天,死伤很多人,爷爷的亲大哥刚十八岁,就是那次徭役没了,只抬了个尸体回来。”
原来如此,经历过自然就知道怕。关敏倒不知道还有这事儿,但这次徭役只要去,肯定是有危险的,她不希望关明去。
“那你告诉爷奶三两银子的事之后,他们怎么说的?”
关云摇头,“能怎么说,今年轮到关明,明年是二叔,再后面是三叔,然后关赫也就十六了,这几个估计都是要去修河道的。
别说家里刚盖了房子,银子全花完了,根本拿不出钱,就是今年勉强凑够了这个钱,那明年后年也一样拿不出。爷奶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让他们去呗。”
关敏道,“爹娘应该不会让二哥去的,爹娘手里还有卖我的那十两银呢。大房把这个钱自己掏了,爷奶总没意见吧。”
关云点头,“应该没意见,又不用公中出钱,又能避开危险。明年轮到二房,二房若是愿意,也没人拦着他们把银子掏了,二房也就二叔一个成年男丁。但到了三叔那里,三房怕是难凑这六两银。”
关敏道,“先把今年的徭役过了再说吧,到时候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关云点头,“我也没料到,今年竟然三两银子才能抵徭役,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贵的。我们两个算是躲过去了,但家里还有三个人,一年就是九两银子,要是连着几年都是挖河道,我们这也很吃亏啊。”
关敏道,“买人的时候,这些事情牙婆也都说清楚了。我倒是早有心理准备了,每年的徭役不一样,银子肯定也不是一成不变,碰到乱一些的年份,说不定还有别的什么按人头交银子的,所以说手头一定要有钱,不然这奴仆是那么轻易用得上的?”
关云点头,“家里开销大,我自己都是吃你的住你的,现在好在我不用操心自己的徭役,但芒夏的这三两银,你就不要再多说了,我来出这个钱。”
关敏点头,关云有这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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