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敏有些疑惑,问道。
“你说爷奶管那么紧,娘哪有钱给我抓药呢?再便宜的草药,十几二十文总还是要吧,也不能次次打银镯打主意,要是钱没别的来路,这银镯早该没了。”
关云擦擦眼泪,“你以为能有什么来路?还不是爹每次出来做工的时候硬抠出来。”
关敏不解,“出去做事钱都是有数的,爷奶不都知道吗?”
关云道,“大部分时候是知道,但也有时候给的是三十五文,大家回去统一说是三十文,这样出去一趟每个人也能截下来个几十文的。不过这种机会少,大部分还是伙食里面省出来的,爷奶抠,每天规定连吃带住最多八文,每次临出去也会做些干粮带着,不然八文够吃个什么。干粮也都是奶拿出来的粮食做的,没法儿多做,那只能在外面少吃点,一天省下个两三文的。”
关敏摇头,这比现代的资本家压榨员工还狠些,压榨的还都是自己的骨肉。你要说这老两口狠辣无情吧,人家对自己也挺抠,日常在家关老头爷带头下地,做农活儿也不惜力,高氏在家也做些活。可对家里的这些儿孙,确实看不出有多慈爱。
“你说爷奶成日心里快活么?”关敏突然问道。
关云已经擦干了眼泪,说道,“活着就很难了,还想什么快活,把儿孙都抓在手上也一样挨穷,穷折腾。只是把儿孙都放开,他们是肯定不快活的。”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在家关上门做土皇帝,不见得有多舒坦,但连唯一能指挥的一帮人都脱离掌控的话,那真是天塌了。
只是你也不能说关老头和高氏就是纯粹的恶人,他们也才分家出来没几年,之前几十年不也在自己爹娘手底下熬吗?
第二日,关云便带着图纸出去找合适的师傅,关敏照例过着咸鱼一般的日子,只是出门逛得越来越少,这城里实在是没多大意思,走来走去都拿几条街,也没什么新鲜玩意儿卖,便越发期待自己的新家了。
两口井都挖到了二十几米,出水量暂时看着还行,为了保险起见,关敏决定都挖到三十五米,这样以后就是碰上雨水比较少的年份,井也不至于干了。
做了好事关敏可以不留名,但她不介意拿这事刷一刷张家的好感度。提前去张家说这事没必要,现在井已经出水,时间就正好。
这天,关云便只身去了张家。说是自己有铺子傍身也就够吃够用了,张家给的银子之前她不要,张家厚道,硬要给她,于是她便想着早年张家打井造福了那么多人,也想效仿。便拿着张家给的银子也给村里打口井,如今井已经出水了,村里也没个读书人,希望张县丞能给井题个名。
张县丞知道后果然很开心,谁不喜欢自己得意之事被人一直记得呢?何况比起嘴上说说,关云这实打实的掏钱效仿他的行为,让他很是赞赏,这才是有赤子之心的人啊。
张县丞谨慎,还特意遣了衙役前去黄泥凹村实地探查一番,得知确有此事,便自掏腰包,定了一块碑,并亲自提了三个大字,“安康井”,准备立在黄泥凹这口井的一侧。
并且张县丞正式奏报县令,说辖下的余晏镇黄泥凹村民风淳朴,村民团结互助,现在有村民自发掏钱为村里打井,这种举动值得表彰。
清泉县县令自无不可,这事儿大小也算是自己在任期间的政绩,便写了表彰信,并且县衙拨了五十两银子,信和银子都遣了一队衙差送到黄泥凹村,表彰信就给了关云,银子就交到村长手上,言明拿这五十两在水井周围多安置些石桌石凳,将来打水人多的时候,大家也可以坐一坐。
村里人这才确信,关家姐妹这是真的发达了啊,不但攀上张县丞,县令大人都亲自写了表彰信。村长十分殷勤的接待了这些官差,里长听到信儿也自己跑到黄泥凹来凑热闹。倒是关老头心里五味杂陈,但他也知道这姐妹俩如今绝不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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