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没有今日气象。”
此正是比超的得意处,当即满面春风道:“还不是托了将军之福!想老奴本为一介酋,在这羌地,谁曾把我比超放在眼里过?自得将军另眼相看,恩宠赏赐,与日俱增,老奴若是不拿出几分成绩,自己丢脸事,丢了将军脸面,万死难辞其咎。”
盖缭笑笑,她深知比超为人,三句不离马屁,早就见怪不怪了,道:“对了,听超胜这次立功不少,等到阿兄扫平***,大封群臣,不得要讨个中郎将当当。”
“托吉言、托吉言……”比超面上的喜『色』,却是怎么掩也掩盖不住,儿子今年不过二十出头,就将坐到中郎将,想想任中郎将的都是些什么人物,盖缭之夫杨阿若、先零大将吾己等人也不过中郎将而已。儿子若是汉人,也许名声未必及得上“白马庞令明”,但亦为河朔屈指可数的少年将领。这也是他一力赞成儿子脱羌入汉的根本原因,只有不受外族身份所累,他才能飞得更高,飞得更远。两人边聊边往回走,用过早饭,盖缭漱过口,用手巾轻轻擦着牙齿,轻描淡写道:“大帅,你派出快骑,通知诸位酋帅,加快赶路,明日中午不至,就不用来了。”
比超听得心里一惊,盖缭的潜台词再清楚不过,头应命。
未及数个时辰,零当、文房一同赶到,听盖缭亲至,急忙拜见。
盖缭笑容可掬,一一安抚,三人兵力相加,不下万人,且屡屡受到盖俊征召,甚是精锐,远迈诸部,而今丈夫杨阿若麾下羌骑,便有半数来自三人势力。盖缭手中有了这一万骑,心中安定不少。
次日午时,羌中各部陆续抵达,人数一举突破两万,达到两万三千余骑,举目望去,人喊马嘶,牛羊遍野,喧闹非常。据比超称,有三部未到,盖缭默默头,简单举行誓师,旋而率军向南,当真是不再等待剩余三部。而他们的命运将会如何,不问已知。诸羌酋无不战战兢兢,特别是那些踩着到达的人,冷汗淋漓,暗道侥幸。
京兆尹,长安。
“咚咚咚咚咚……”
东郊的战鼓声一阵猛似一阵,连绵不绝,完美没有停歇的意思,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宛如『潮』水一般,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声浪。
天空中,箭矢密集如雨,发初刺耳的箭啸声,遮天蔽日,更有偌大石块,呼啸着飞起、落下,旋即一片狼藉。
双方士卒围绕着城郊大营,彼此纠缠,展开了疯狂的厮杀。战斗是从昨天开始的,进攻者和防守者皆是付出了惨痛的伤亡。
盖俊丝毫未受战场的影响,低头默默看着快骑从北地传回的信件,卢水胡真的来了!预计两天之内,就可抵达廉城,卢水胡连同西凉兵、塞外诸羌,不下六七万众,这是一个连他本部大军也不敢轻视的数字,韩遂这一手何其阴险,何其歹毒。
越想,盖俊心里便越气,若非阎忠告知,他得手足无措成什么德『性』?让他略微放心的是,由于提前有所准备,百姓全都躲进坞堡,几乎没有伤亡。但另一件事就颇为牵动盖俊之心了,阿妹闻北地有警,独自前往廉城迎接夫家,但她却并未和夫家一同回返,而是留在廉城帮忙。
盖俊搞不懂阿妹是怎么想的,已经为***、为人母了,怎地还是这般任『性』妄为?
他心里清楚阿妹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帮助他,问题是,北地、廉城男人都死绝了吗?需要一个女人的帮忙。而事实却是,廉城有男人,有很多的男人,却缺少有能力的男人,典农都尉梁相就特别写道,时大局糜烂,人心惶惶,身边能用者寥寥无几,若非有盖缭从旁协助,尽心辅佐,后果不堪设想。话到这个份上,盖俊还能有什么可抱怨的呢?此时他尚不知晓盖缭深入羌中,否则他就不会像现在这般淡定了。
盖俊回过神来,把信递给贾诩,目光扫向战场。
东郊大营依托东市而建,甚是稳固,又有长安从旁协助,欲攻克之,实非易事,但那有一个前提,士卒尚堪一战,而这一,却恰恰是韩遂所缺少的。韩遂率领的大军连战连败自不用提,昨日盖俊命轻骑绕过长安,奔袭西渭桥,与杨阿若同时俱发,两面夹击,虽然最后被韩军顽强击退,粮草运输则被迫中断。
粮草,是一军之至重,任你是羸旅弱军,抑或精锐之师,一旦饿肚子,立刻土崩瓦解,全无余地。韩遂哪怕再不情愿,甚至明知十有***是陷阱,也不得不跳。盖军利用这个机会,于夜间大破韩遂五千骑,斩俘四千。
而败讯,很快通过溃卒口口相传,弥漫全营,联军本就战意薄弱,又闻粮道被断,更是人心惶惶,接连出现逃兵,盖军险些利用洞门大开的机会杀进大营。韩遂亲上前线,才勉强堵上窟窿。在盖俊看来,韩遂不过是徒劳挣扎而已,破营就在今日。当然,纵然打破东郊大营,也不意味着他获得胜利,东郊大营接连长安东门,韩遂可以选择退入长安。但是这样一来,他只要加以围困,韩遂就是真正的瓮中之鳖,再难逃脱了。
大营虽然依托市井而言,但市井终归不是城池,营内木质建筑极多,沾火就着,半天下来,半个大营皆冒起冲天大火。盖军顺着突破口,一批一批杀入营中,联军心理崩溃,一触即逃,『潮』水一般向后涌起。
“大兄、大兄……扛不住了,速速退回长安。再不走,就走不了了!”李相如英俊不凡的面上沾满灰尘,乃至血污。从昨天晚上开始,为了挽救岌岌可危的局势,陪同韩遂亲上战场,想他虽然出身边疆,却是名士之流,不出一天便弄得狼狈不堪。
眼见大局糜烂,以韩遂之『性』格坚毅,也认为大势已去,轻轻叹了一口气,登上战马,直奔清明门。
韩遂一走,联军士卒心里唯一的坚持也消失了,纷纷丢弃兵刃,掉头逃跑。那些董军将士,趁没人监管,更是干脆地跪地请降,不仅董军,韩军也是成建制的投降,被盖军问及,无不回答董军。他们这些时日都是看得清楚,投降之董军将领,河朔皆厚待,无一屠戮,这至少明,投降,能够获得一条生路。成公英站在清明门,迎接韩遂。
韩遂看着神情憔悴的成公英,想来这些时日,掌管一座帝都,耗尽了这位青年俊杰的心力,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化为一抹长叹,道:“子儁,你替仆收拢兵卒,切记,万万不能生出混『乱』,否则长安危矣。”
成公英没有话,重重地了头,拔刀出鞘,谓身后数百部曲道:“凡见『乱』兵,可杀无赦!”
“诺。”
韩遂暗暗头,下得战马,转而登上城池,遥望东郊大营,事无巨细,尽收眼底,就这么短短的片刻间,大营失陷近半,盖军正以不可阻挡的速度飞速蔓延,相应的,联军或投降,或逃亡,用不了多久,大营尽为盖军所有矣。
韩遂念及自入京都以来,面对盖俊,万事无一顺心,心中气苦,咬牙切齿道:“盖军儿,你难道是我的克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