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赵钱孙李四位公子,一听到管家禀报小姐已到,其中三位就难掩兴奋神色,不停的搓著手,非常紧张。
赵公子率先拱手长揖,想给美人们好印象。
“在下听闻三位姑娘貌若天仙、才德过人,今日得以见面,实在三生有幸。”
“对、对,尤其听说花大姑娘,爱吃咱们铺子的饼是吧?我派人送来一大篮,只要姑娘爱吃,我送多少来都可以。”钱公子长的富富泰泰,一看就知道家里是卖吃食的。
听到饼,花寒露跟花谷雨本以为,花小满一定会高兴,怎知一看,她还是嘟著嘴巴生闷气。
“小满姊姊,嫁过去后,会有吃不完的饼哦。”花寒露陪笑低声说。
“那你不会自己嫁!当我是笨蛋吗?”花小满瞪著圆眼,回嘴道。
此话一出,花寒露跟花谷雨都乖乖闭嘴,好吧,她们承认的确是有点太低估花小满了,以为拿她最喜欢的食物,就可以骗过去。
至于孙家的长子,长的满脸横肉,看起来送镖绝对是让人望而生畏,只是讲话粗俗不堪,一派武人作风。
四个人中已经有三个人遭淘汰,只剩下从头到尾没开过口,悠然坐在一旁的李安业,他似乎没有推销自己的念头,也没有提想见花小满,八成是被家里逼著来凑数的吧。
见花小满不肯回应,花寒露只得出面打圆场。
“嗯咳几位公子都是人中龙凤,我姊姊一时之间难以选择,需等待家父回来做下决定,所以还请各位公子先行回府。”
“那可不可以先让我们见见花大姑娘?”赵公子开口,其他人纷纷附和。
他们来此,有大半原因是为了见传说中的美人,若就这样回去,接著便接到花落他家的消息,岂下扼腕?至少也要让他们看一眼啊!
这下换花寒露跟花谷雨为难了,两人彼此对看了一眼,正想出言拒绝,突然听到花小满开口。
“就让他们见见吧,有什么打紧。”
此话一出,外头本来就极欲见美人的三个人,早巳兴奋的拉长脖子。至于屏风的这一头,不只花寒露跟花谷雨,连耶律鸿都震惊的看向花小满。
她知不知道,这一出去,会让她的身价暴跌呀?
“等、等等!姊姊!”花寒露来下及拉住花小满,就见她站起身推开屏风,大大方方让自己的容貌,展露在所有人面前。
而赵钱孙三位公子,本以为会看到一个玲珑剔透、美若天仙的人儿,谁知在屏风被推开后,三人却都楞住了。
呈现在眼前的,不正是一个“凹”字形?
花二姑娘跟花三姑娘中间,夹著一个矮姑娘,不但矮,看起来又非常稚气,圆圆的脸、娇小的身材,不过倒是抬头挺胸,很了不起似的站著。
“呃请问大姑娘人呢?”
他们马上选择忽略这位矮姑娘,逃避现实的四处张望,想寻找“类似”大姑娘的身影。
矮姑娘咚、咚、咚,三步并做两步的跑到他们面前,然后再摆好姿势站好,神气的说:“我就是花小满!”
耶律鸿叹气,手盖在额头上,眼前这种惨况,他实在不太忍心再看下去了。
“可是可是那幅画”孙公子结结巴巴的指著花小满,这是骗人的吧?
“什么画像我不知道,但我就是长这样,若各位不满意,可以走了,大门在出回廊后往左转。”
众人呆了阵,接著收拾聘礼的收拾聘礼,连钱公子那一大篮饼,也全给他原封不动的搬回去,瞬间,热闹的大厅撤了个乾乾净净。
“姊姊,你”花寒露气的咬住下唇,她想骂又下知道该如何骂,毕竟这种情况对一个女孩儿来说,实在太难堪了。“你为什么要出来呢?你这样一出来,还有谁会娶你?”
“是呀!姊姊,你可知我们费多少心思?当初,我跟寒露四处宣扬你的容貌更胜我俩,并且曾对所有上门求亲的人说,只要小满姊姊一天未嫁人,我们姊妹俩就绝对不嫁,这都是为了姊姊你的幸福啊!”花谷雨看着花小满,苦口婆心的说。
那些人一回去,她们先前散播的谣言,铁定会被戳穿,只怕以后花小满会被说的难听至极。
天下人最会搬弄是非,当初她们可以靠谣言,把花小满的身价哄抬的这么高,如今,传言也会毁了花小满。
耶律鸿始终站在一旁,看到现在,实在为花小满心疼。
他不忍心看到花小满如此被人糟蹋,那些公子哥儿,有什么资格这样对待花小满?就算他们被画像欺骗,也不是花小满的主意,但最后却都怪在花小满头上。
他不禁冷冶出言讽刺。
“你们这样就叫为了她的幸福著想?”
“总比你好吧?”花寒露嗤笑。“只会拐小满姊姊的心,可是你有没有说过一句你想娶她?”
听到这句话,花小满抬头看耶律鸿,圆圆的眼睛里有著期吩跟恳求,但耶律鸿却狠下心别过头,狼狈的说:
“现在问题不是在这里吧?你们伪造她的画像,四处放出谣言,然后却说是为了她好?你们有没有想过,用这样的方法,即使真的让小满嫁了一个有钱人,对方也是为了那谣言中的花容月貌,到时若发现小满不如他们所想时,会怎么做?”
“可是、可是”
花寒露跟花谷雨万般委屈,眼眶儿都红了一圈。
“你又知道我们心中的想法了?打从我们俩稍稍长大些、懂事些,就听到那些外人总是在说,花家三姊妹的容貌如何如何,每次小满姊姊,都被评成不如两个妹妹,听在我们耳里也不好受的,你知道吗?
我们不想妨碍小满姊姊的幸福呀!所以所以我们想,那些人既然这么注重容貌,乾脆把小满姊姊说成一个大美人,反正以后嫁过去后,感情总可以慢慢培养的嘛”
“唉,你们”耶律鸿烦躁的骂道:“你们当男人娶妻,就一定会疼的吗?傻瓜!”
见两个妹妹哭成一团,花小满也有些心酸。
她们不说,她还不知道,原来她们一直把她尚未出嫁的责任,揽到自己头上,认为全是她俩妨碍了她的美好姻缘。
花小满不禁将两个高上自己一个头的妹妹,拉低点抱住。在她心中,花寒露跟花谷雨,永远是那两个需要她保护的小妹妹,不管她们做了什么,她深信妹妹们爱自己,一如自己爱著她们。
“不要哭了,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们,我嫁不出去并不是你们害的,不要听外面那些人乱讲。”
“小满姊姊,你不生我们的气?”花寒露红著眼眶问道。
“不生。”
“也不气我们乱撒谎,还偷发娘的画像,当作是你的?”花谷雨怯怯开口。
“你们偷发娘的画像?!”花小满额上冒了点青筋。
原来,那就是花夫人的长相啊耶律鸿暗忖,照那画像的模样,最像花夫人的,的确是花小满没错。
花寒露跟花谷雨虽然长的好看,但眉宇、神韵和花夫人都不相似。
耶律鸿正在沈思,眼角余光却瞄到大厅的一角,还坐著那位李安业,只见他一直安坐在太师椅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那双眼睛在他脸部轮廓来回探索,似乎看穿了些什么后,露出了然的微笑。
这让耶律鸿本能的感到发毛,往后退了几步。
花家三姊妹也跟著发现,还有一位没走,不禁叫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有姊妹情深的好戏看,我怎么舍得走?”李安业笑眯眯的摇著扇子。“本来我只是被家里逼婚,不得不来,不过没想到会这么精彩。”
“精彩?”
除了李安业,大堂上所有的人都一头雾水。而耶律鸿心里,则隐隐的升起不妙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