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枕边的涟如已经离开了。
今日的钟粹宫,除了宫女我再也寻不到其他人,我好奇地问,“人呢?”
在吩咐完宫女干活后月奴来到了我身侧,“都听说御花园□□盎然,齐齐都去赏花了。”
我含笑道:“是吗?怎么都不喊我,我也去瞧瞧!”
月奴扯住了我的袖子,压低了声音,“这是皇太后的懿旨!”
我更加疑惑,“什么懿旨?去赏花?”
月奴耸肩一笑,“贝勒爷也会去!”
我顿时明了,“果然是赏花!”
说完,提裙就要前去,月奴有些着急,“小主,太后吩咐过,您可以不必去的。”
我回首,给了月奴一个大大的微笑。
去御花园的路我总是记不住,每次以为近在眼前,却都还远在天边,走得累了,埋怨几句也就懒的前行,就择了一处僻静的去处,晒起太阳来。
我慵懒的靠着一根柱子,抽出帕子给自己擦起汗来,早上的紫禁城,在太阳的笼罩下显得大气磅礴,庄重而威严。
赏花选福晋?我笑了笑,若是博果尔选妻会是怎样的光景呢?他还是个孩子呢!
“我说过,我不去!”
“贝勒爷,可是太后的旨意,您别让奴才们为难啊!”
“不去,不去,谁要去谁去!”
……
声音越来越近,来人正是博果尔,心想果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左右看了看也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忙加快了步子准备离开。
“站住!”是博果尔的声音,“什么人,见到本贝勒竟不行礼?”
我讪讪地转身,忙俯身行礼。
他一见是我,两步并一步走了过来,上来就指着我,惊讶地说:“是你啊!”
“是奴婢!”
博果尔身后的奴才催促着,“贝勒爷,时辰不早了,还是随奴才快前去御花园吧。”
听此,博果尔满身怒气,扯着嗓子喊道:“催什么,你回去回了太后,说我会去,但我要一个人去!”
那奴才支吾着,一脸的不信,“这……”
博果尔撵上前去,对着那奴才的腰部就是狠狠一脚,那奴才吃痛‘哎呦’了一声,博果尔尤不尽兴,又是一脚,嘴里得意道:“有你们这些无根之人陪在身边,我都觉得晦气,怎么好好赏花!”
那奴才委屈的滚在地上,博果尔怒吼道:“还不快滚!”
许是被博果尔这一嗓子给震慑到了,那奴才几乎连滚带爬的离开了,看着那奴才落荒而逃的样子,博果尔笑得前俯后仰。笑得够了、累了,发现这里还有我,忙收起了笑,一脸纯真地问,“你怎么在这啊?”
“奴婢原本是要去御花园的,可是却找不到路,所以就在这徘徊。”
“哦,我以前也很这样,这皇宫就是太大,不过走得多了,你就熟悉了。”
我明知故问,“贝勒爷这是要去哪里?”
博果尔一脸厌烦,“提起这就来气,说让我去御花园赏花,我堂堂一个男儿,怎能女儿情态的去干那等事情。”
我取笑着说,“‘醉翁之意不在酒’!”
博果尔挠了挠脑袋,想了一会儿问,“那在哪里?”
“当然是‘在乎山水之间也!’”
“最是讨厌文绉绉的话,说也不懂!有时间去赏花,倒不如来练上几剑痛快。”
我见他与上次见面消瘦不少,便问,“贝勒爷最近有什么烦心事么?您消瘦了不少!”话刚说出口,我便暗自懊悔,想也不用想,当然是为选福晋的事烦恼,千辛万苦的选了一个,却又被皇上横刀夺爱,当然烦心。在心里早已经把自己痛骂上几百遍了,我真是闹壶不开提哪壶!
博果尔摸了摸脸颊,毫不掩饰道:“还不是为了选福晋的事?好不容易选了一个看的上眼的,额娘看得上的,结果被皇兄临时一脚搅黄了,皇额娘、额娘总是催促让我再选,看得我眼睛都花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你不生皇上的气?”
他不以为然,“那有什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手足是天生的,衣服是可以常换了的,不高兴就是一件,这世间衣服多得是呢。”
我心中一笑,想起刚刚他对宫人的恶劣态度,如今言语之中都是对女子的不屑一顾,竟是恶心至极,是呢,跟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满人说什么儿女情长当真是笑话。
博果尔似乎看到了我的不快,带着歉意地说,“我没有说你,你要是衣服,也是人见人爱的衣服!”
我敷衍应着,“再好看、再喜爱的衣裳总会有一天被人弃如敝屣的。”
温暖的阳光照到我身上,我昂着头,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觉得世间依旧美好,博果尔的粗鲁并没有破坏我的世界!
“贝勒爷没什么事,那奴婢先回去了!”
博果尔没有应答,我又说一遍,他依旧如此,我侧首,只见他呆呆地看着我,明亮的的双眸印着的全是我。
我心知不好,又喊道:“奴婢要回去了!”
他回过神来,自觉失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真像个仙女!”
我哭笑不得,他又道:“要不你来做我的福晋吧!”
像是一个响雷劈中了自己,我被惊的连连后退,几乎就在摔倒,幸好是他拉住了我,他有些失望,“你不愿意?”
我粗暴地抽回被他拉住的手,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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