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生气,你难过,可是你不可以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保元怒气未消的声音在耳边盘旋,可是我只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好象隔着千山万水。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这一刻仿佛着了魔一般,我挣扎起身向门外走去,却被保元一把抱住,动当不得。
“你让我走,让我走,我才不要做你那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不要每天望穿秋水的等你。”身上好似虚脱了,我在他的怀里哭求道。
“我不准,朕不准。”“你听到没有,你是我的女人,除了我身边,你哪里都不可以去。”
“我不要,我……”未说完的话,已被他以吻封缄,霸道又缠绵。忽然在这一刻,好似灵魂回归一般,空虚无助的心一下子被填得满满的。倚在他的怀里,我轻轻叹息:“你有那样多的女人,我只不过是其中一个。”
他强迫我抬眼看他,那黑眸直直的望进了我的眼底,目光迷离间,被毫无防备地拦腰抱起,就这样跌入鲛绡帐内。“我是有很多女人,可是我爱的只有一个。我会让你知道,你在我心里到底是什么!你这个笨女人!”他,是在生气吗?还是……只是我的脑子已经不会再思考了,只能配合着他,跟随着他。
这年的春日太后又开了花宴,后宫妃嫔皆可入宴。
宣华苑内牡丹双开者十,黄者,白者各三,黄白相间者四。有深红、浅红、深紫、浅紫、淡黄、钜黄、洁白、正晕、侧晕、金含棱、榜枝副、搏俣欢、重台至五十。叶面,径七八寸,复有檀心如墨者,香闻五十步③。
保元遂下旨改宣华苑为牡丹苑。
未几,画舫新成,保元意兴谙然,朝罢便来邀我同游。
丝竹管乐之音,缥缥缈缈在龙跃池间徘徊荡漾。画舫过处,沙鸥群翔。又绕龙跃池边各宫各苑巡过,妃嫔宫娥为睹君颜,纷纷步出宫苑立于近堤之畔,翘首以待。
一时间满堤粉面,绿腰扶风,见那群芳竞美,只为等君主一日垂怜,心间不觉又感慨万千,只叹其不幸,笑己之哀。
回首却见保元全然不见,只一付怡然自得之姿,享着春风拂面,怕是心底正为这美人竞颜只为搏他一顾而得意吧!我心下不满,就此情此景,口占一词出言讥他:
夹城门与内门通,朝罢巡游到苑中。
每日日高祗候处,满堤红艳立春风。
保元听罢,反而更加得意,以眼色逗弄于我,当下不忿踢了他一脚。正自嘻闹间,忽听得岸上传来吵闹声,细看时,只见几个宫装女子正将什么人团团围住。
“小梁,去看看是何事?”保元扬声吩咐内监梁守珍道。
“诺。”梁守珍领命而去,不多时回禀道:“沈安情不小心挤到了句保香,至使句保香身上家传的玉佩配掉落龙跃池中,正为此事吵闹起来。”
“喔,这样呀,想那沈安情也是无心之失,传朕旨意另赐一对和田玉璧给句保香,此事就此作罢。”梁守珍领旨离去后,保元若有所思,问我道:“蕊儿,那个沈安情,可是长得清秀娇弱,见人总是怯生生的那个叫什么月来着的?”
“嗯,沈安情闺名月芙,确实长得清秀可人。”
“喔,朕想起来了,数日前我在怡神亭外遇到个摘芙蓉花的女子,当时这女子似乎被朕吓到了,问了半天才告诉朕她姓沈,闺名叫象是‘月下芙蓉’,想来就是她吧。原来她封了安情,朕自己倒忘记了。”
我闻言,横了他一眼,挖苦道:“皇上后宫之中什么花没有,今日芍药,明日芙蓉,后日牡丹,真真是眼花缭乱,把自己都搞昏了。只可叹那样花样的女子,日思夜盼就希望皇上能记住,好早日垂怜,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咱们的皇上记性不好,连个花名都记不住……呵呵,呵呵呵……”早知此言一说,保元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方欲转身逃开,却不想画舫内空间有限,未几便被他逮了个正着。
讨饶再三,他才放过我。其实宫中女子人人都想引起保元注意,心思花样我也司空见惯,只是保元自我入宫以来大半心思都在我身上,即便偶然记起谁,不多时也都抛在脑后,所以我也并未将今日之事放在心上,倒是静宜听我闲谈中说起此事,颇多顾虑,直劝我要留意此人,我也不过一笑置之。
却不想数日后听闻,安情沈月芙因冲撞上位宫嫔,被责罚至西球场边的新庄思过去了。
后问及保元,竟然是静宜去讨的旨意。
韩静宜在宫中向来以和顺宽厚为名,何以对这沈月芙如此忌惮,更痛下狠手?
事后我寻得机会问过静宜,她只说那沈月芙冲撞于她,却又不道破细节,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