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在大庭广众喧哗,属实不多见。
探头察看,望见一羊皮裘男子胳膊下夹着几卷画,坐在木凳之上抓挠头发,本就乌发凌乱,经过一番折腾,更是惨不忍睹。
无巧不成书,这羊皮裘男子,端木凤阳毫不陌生,正是那在街边卖画,一副“寒山古寺图”要价五百两银子的画师。
不一会儿,店家便端上来了花生与老酒,将其放在羊皮裘画师身前的木桌上,毕恭毕敬道:“马爷,您请用。”如此看来,二人应是老相识。
店家无意中瞥见其胳膊下夹的几副画,好心说道:“如此珍品若是溅上了饭汁酒水就可惜了,马爷若是不嫌,小人可以帮忙代管这几幅大作。”
羊皮裘画师却是毫不领情,又用力夹了夹胳膊,也不嫌吃饭碍事,瞪眼对那店家说道:“我怕你弄丢了赔不起。”
“瞧您说的,咱们相识这么久,小人的信誉您还不了解吗?肯定会比自己的命都要珍视,绝不会弄丢。”店家仍是脸上挂笑,搓了搓手道。
即便如此,羊皮裘画师也不答应,一手向外作挥赶之势,冷声道:“该干嘛干嘛去,休要在这里妨碍大爷我吃饭。”
店家苦笑两声,只得告退。
端木凤阳见状,向其挥了挥手,店家随及来到身前。
“你认识那大叔?”端木凤阳手指偷偷伸出,指向正在吃花生的羊皮裘画师。
店家随手指方向看去,道:“你说的是马爷啊!马爷经常抽空在小店吃饭,一来二往也就熟识了。”
“敢问你口中这马爷是何来路?”
“客官,你是外地人吧?连马爷都不认得。”店家一脸难以置信道。
端木凤阳纳闷道:“这大叔这么有名吗?”
“那是当然!马爷,马一鸣可是号称江南第一画师!画武双绝,一根判官笔用的是出身入化,画中有武,武中含画。马爷的画作内含玄机,不易参透,无数江湖高手花重金来求购,试图去通透其中武道。”店家解答道。
端木凤阳细细回想那“寒山古寺图”的用笔之法,确是似有武学其中。又道:“如此说来,羊皮裘大叔的画作供不应求。那又为何沦落到今日街头摆摊的地步?”
“你有所不知,马爷生性怪癖,卖画只卖于顺眼意合之人。多少人费尽心机求之不得,只能作罢。传闻那端木世家的三爷端木流芳曾为求一画,竟伫立大雨滂沱之中三日三夜,马爷这才心软挥笔一幅。”
江湖传言,十传半假。
端木凤阳心想:这传闻应是不实,三叔端木流芳自己再了解不过了,那般心高气傲之辈怎会如此低下身子去求人?不过由此,也不难见得马一鸣画作惊人。
端木凤阳却也未说出心中所想,只是微微一笑,抱拳作揖道谢。
店家也回笑道:“不碍事。”便也离去,招待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