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凤阳三人毕竟年少力壮,上山行走半个多时辰也不觉劳累,只顾观赏天景。
又行百步,小径之上正遇一身骑青牛的小道。那小道士背对而坐,手持道经读阅,也是全然不顾青牛行至何处。
端木凤阳只觉好笑,便上前搭话。
小道士被生人打断思绪,也是不恼,将道书挂于青牛牛角之上,询道:“小道乃武当派黄一章,敢问几位公子上山何事?”
端木凤阳拱手行礼,也是不嫌其年幼,恭声回道:“久仰武当派大名,我等三人不远千里来此宝地。一来欲饱眼福,二来敬拜真武,这三来便是想亲睹张天师真容。”
小道士黄一章撅嘴道:“这前两事倒是可以实现,但面见张天师恐是难以如愿。”
张羡瑜闻言,急声问道:“何出此言?莫不是张天师不愿接待我等小辈?”
黄一章连连摇头,回道:“这倒不是,掌教待人如一,不分尊卑。你们来的也是不巧,数月前掌教闭关修炼,下令闲杂人等一律不许打扰。”
“竟有此事!”张羡瑜惊呼道:“那张天师何时才能出关?”
“短则半年,长则三年。”
“唉。”张羡瑜一声长叹,心心念念的张天师确是难以得见,不禁悲愁。
端木凤阳见状,出言安慰道:“羡瑜兄无需烦恼,如此胜地,即使不见张天师,也值得一览。且武当派高手如云,远不止这一位武学大师,拜见他人也是同样。”
张羡瑜叹道:“也只能如此了。”
于是,小道士黄一章便与端木凤阳三人同行回派,背骑青牛在前引路。
回派途中,青书快步近靠黄一章,上前轻声问道:“小道士,你原家可是住在汴州城郊?是否有一幼弟名为黄信?”
黄一章听闻青书之言,不由身躯一震,直呼道:“你怎知此事?”
青书憨笑答道:“不错了。适才见你生得面熟,思索之后,才想起在汴州城郊遇到的小童黄信之兄便叫黄一章,也是被一道长带走。”
黄一章激动叫道:“黄信便是家弟!他如今还好吗?”
“我与公子出府游历之初路遇黄信,我二人还被其热情邀去家中歇脚。”青书回道。
黄一章也是道:“黄信自小心善好客。”
此时,身后数步远的端木凤阳听其二人对话,插言道:“真没想到,那日所遇牧牛小童竟为道长亲弟。”
黄一章长声道:“如此说来,我与你二人也是有缘。冥冥之中,太虚作缘,其聚其散,游空难料。”
不知不觉,一行人在谈论中已是上行千步,此时便是来到了武当派的山门之前。
端木凤阳平生所观道观不在少数,如此精奢前门也不多见。
只瞧这武当山门高约三丈,四大合臂紫檀香木推光朱漆,檐脊尽覆琉璃彩瓦,直闪金光。檐下镀金大匾手刻“武当”两个苍劲大字,左右两大对联“一气三清道传九州黎庶,离龙坎虎修升万劫金仙。”字句恢宏,直击人心。
青书低语:“不过一个道观而已,还真将自己当作是金仙福地了。”此话所幸未被旁人听取。
黄一章领人进入武当门派,瞧见百步之远有一道长生得鹤发童颜,手持拂尘,立于桂树之下。见到众人来访,含笑相迎。
黄一章与端木凤阳等人引见,这拂尘道士正乃自己的授业尊师白越泽,数年前便是被他领入武当派,当了道士,学习内功和道法。
端木凤阳等人闻言,也是对白越泽齐身抱拳行礼,以示敬重。
白越泽微笑颔首还礼,回首对黄一章道:“既有客从外来,那你便领着他们在观中逛上一逛,莫要让他人非议我武当待客之道。”
黄一章躬身答道:“遵命。”说罢,便与端木凤阳等人拜别尊师,随其向武当道观深处进去。
走后,张羡瑜凑到黄一章身旁,悄声问道:“白道长武功如何,在武当派能排到几位?”
黄一章眼神微撇,瞪其一眼,最终还是回道:“家师为张天师门下二弟子,武功在门派中位于中流。但却是道法领悟极高,且聪慧过人,深得张俊掌教喜爱。”
“这么说来,那你也算是张天师的徒孙了?”张羡瑜道。
黄一章闻言轻应道:“如此算来也是不错。”
“张天师可否有传授收你一招半技?”张羡瑜也是好奇询问。
黄一章淡然道:“掌教徒孙之辈近百,又怎会人人顾全。莫说亲授心法,平日能有所亲谈已是大幸。”
张羡瑜闻言感叹不禁道:“高人果然皆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黄一章带领三人在武当派中参观,金顶玉宇,云轩飞檐,是谓“万壑千厓晓雾消,琳宫弘敞映仙桃。路通绝顶青冥阔,凤哕朝阳紫殿高。”
黄一章前行引路,将端木凤阳等人皆引入紫霄大殿,香拜真武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