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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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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老的院落如同原始画图般静谧而沉寂;原冰在静静的弹着琴平风云静静的听着琴声悠悠如同绿水。

    忽然窗外人影一闪原冰一抬头看着外面喝道:“什么人?”

    只见一个人推门进来羽扇纶巾长袖飘飘正是孙宇清。原冰问道:“阁下前来干什么?”孙宇清看着平风云说:“原来姑娘的琴平公子是听得最多的。”原冰缓缓走了过来说:“平公子我今天有客咱们明日再叙。”平风云离开后原冰这才说:“孙大掌门不请自来难道是想来救人?”

    孙宇清说:“如果我前来救人有这个本事从众多高手中救出郑兄那我就不来找姑娘了。”原冰问:“你找我干什么?”

    孙宇清说:“唐姑娘你我相处之日虽然不多但你也没有必要这么冷冰冰的对待我吧。”原冰浑身一颤装着没事的说:“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孙宇清说:“我早就知道唐冰就是原冰只是我不愿说因为我知道姑娘心中并不想徒增杀戮唐冰和原冰的琴声是一个声音尽管你喜欢蒙面或许唐冰才是你真正的自我那么文质彬彬那么出尘脱俗。”

    原冰有些无奈的说:“原来世上最能懂我琴音的不是平风云也不是郑玉蛟而是孙宇清。”

    孙宇清说:“但是姑娘和郑公子交往之日可以看出姑娘对郑公子是以礼相待你们图谋的本来就不是台湾只是一本刀经而已这本刀经其实和荷兰人根本没有关系。”原冰说:“你不必多说我是不会救人的。你说没有关系它现在就偏偏有了关系!”

    孙宇清说:“士为知己者死姑娘自己好好想想如果让平教得逞那长刀会还有立足之地吗?到时候不仅连刀经得不到甚至性命都不保更何况令尊将你作为一个复仇的工具你本来就郑玉蛟是无意相逢心有灵犀却又为何不愿相信自己宁可相信自己残暴的父亲?”

    原冰冷冷的说:“你不必说了。”

    孙宇清说:“我知道姑娘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只是还不确定而已我只是来提醒姑娘帮助姑娘支持姑娘而已。”

    原冰扭过头来孙宇清说:“我不但能听懂你的琴声还能看懂你的眼睛而琴声和眼睛正是你心灵最广阔无遗的窗户所以我也明白了姑娘的心虽然矛盾但已经有了决定不是吗?”

    原冰没有说话孙宇清闪身离开。

    原冰来到野田一郎的住处看着那一杯清茶野田一郎有喝茶的习惯原冰习惯给他泡茶只不过今日这茶里加了穿肠的毒药而已。

    野田一郎走了进来原冰起身来野田一郎说:“冰儿在等我吗?”原冰起身说:“是啊父亲这几日忙于各种事务女儿怕父亲累坏身子。”

    野田一郎看了原冰一眼心里想:这孩子今日目光闪烁有些奇怪。原冰继续说:“我特意为父亲准备了茶水。”说完将茶水捧了过去心里寻思着:这怪不着我这么多年我一直替你报仇可我实在要结束这无休止的复仇生涯了无终日还有刀经那虚无飘渺到了极点我的生命因此痛苦不堪如果要结束那就从我最视为知己的人身上开始一点点的挽回找到真正的自我虽然用自己的父亲作为代价但是天下哪有一个父亲为女儿安排这么一个残酷的人生呢?我的中原朋友一个个死去我成为吸引武林中风雅之士从而从他们身上找到刀经线索的工具这么多年来我的朋友一个个离开难道这不是我的痛苦吗?父亲也许早就没了我这个女儿因为刀经已经迷糊了他的心智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一切结束……

    她心里不断的寻思着野田一郎接过茶来说:“茶都凉了还是热着好些。”原冰说:“我去给你重新冲一杯。”野田一郎叫住原冰说:“不必了冰儿我有事情和你说我觉得你对郑玉蛟好像并不那么单纯。”

    原冰觉得心下一疼野田一郎说:“你以前结交的朋友一当没有用的时候你就会杀死他们而郑玉蛟他坏我们大事成为十派和烈火谷的纽带将溃败的台湾武林从精神上结合起来你知道的精神上的凝聚是最可怕的力量郑玉蛟不能留下来至少不能留在台湾武林当中我要让他成为台湾武林重新混乱惶惶不可终日的开始。”

    原冰有些悲哀的说:“是啊一个个人都给我杀了他们是中华文化最好的继承者本来高雅不群因为结识了我这虚伪自命清高能说出几句唐诗古词的人就悲哀的要死去可怕的无影杀手正是你的女儿我。这么多年我的确如此面对郑玉蛟我也应当如此这不仅是为母亲复仇而且也是为了寻找刀经这本身就是伟大而勿庸置疑的女儿自然不会有别的想法。只是郑玉蛟人很特殊我想留着他或许会有用。”

    野田一郎说:“当你在为他寻找借口的时候你已经败下阵来。冰儿你不必为我泡那杯茶了先整理你的心情吧。”他心里想:云儿如此惨死在中原武林手上你居然无动于衷还自命是其中一人既然如此我留你何用将来也难以见云儿……

    他的手缓缓举了起来向原冰头上移去。

    原冰转过头来野田一郎急忙收回手原冰说:“整理心情?这么简单的心情还需要整理吗?”她心中想:有你这样的父亲真是悲哀既然仇恨已经深种那就让我结束这一切吧我不想害郑玉蛟并非因为郑玉蛟是个多么让我留恋的人而是因为上次所杀的泼墨客已经是我的底线我不能再杀人这不是罪恶的问题这是罪恶深重的问题。父亲疯了一个疯了的人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野田一郎心里想:她难道知道了吗?我可怜的孩子我们为何要成为敌人我心中为何有想要杀你的念头难道我已经成为一个恶人了吗?

    原冰看着野田一郎心里恨恨的想着:恶人你已经是一个恶人了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不能选择自己的父亲更不能主宰他在这世上做的每一个决定但是我可以了结了结这一起。

    野田一郎心里想:了结我们父女之间居然到了要了结的时候这不是你我的悲哀只是你不应当活在这个世上一个忍者如果不能完成自己的任务那将是最可怕而不能容忍的事情……

    两人静静的站着夜风吹来忽然一阵凉凉的感觉刺入心中原冰转过身去看着外面的秋风说:“秋风又起了天凉了父亲要注意身体。”

    野田一郎看着外面也说:“落叶都到了地上冬天快来了今年好像比较凉。”原冰忽然想到手上的茶说:“我去给您冲一杯清茶。”野田一郎看着她的背影他心里此时只有恨恨原冰为何这么仁慈这么倔强这么不愿意服从。

    原冰也带着浓烈的恨恨他为何这么喜欢安排这么喜欢独断这么残暴这么自私这么一意孤行。她再次撒下毒药心中想得很简单这个时候他们不是父女他们微妙的感情比天下最坚决的仇人还要坚决因为他们认为自己一生中最美好的东西被对方破坏他们无法容忍这种破坏。

    野田一郎看着手上的刀刀闪闪光在黑夜里狡猾的笑着照着野田一郎的脸野田一郎看着那刀怎么也笑不起来。

    忽然原冰缓缓说:“爹茶来了热着呢。”野田一郎恍然抬起头旋即镇定下来说:“好你回去吧。”原冰看着那茶心里想:你还没有喝下我怎么可能回去?难道你现了什么?你果然敏感得很那倒让我少了顾虑。

    野田一郎心里忽然想:她今日这个时候前来又只为了一杯茶难道这杯茶好丫头既然你已经如此我便也只能如此了!他看着手上的刀原冰说:“爹好像很喜欢刀。”

    野田一郎说:“忍者手上怎么可能没有刀没有刀就不能完成任务而完成任务就是忍者的生命。”

    原冰淡然一笑说:“是吗?那这刀就是咱们的生命随身携带着珍视到了不忍随意观看的地步爹此时拿出来看是因为什么?”

    野田一郎一笑说:“没什么只是看看。”

    原冰递过茶水说:“快喝吧茶别都凉了。”

    野田一郎心想:我姑且看看你到底有什么主意。他接过茶来缓缓向唇边递去原冰不经意的看着看那茶杯缓缓朝着她想要的地方走去……

    野田一郎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拿着刀柄杯子接触唇角的一刻就是他出刀的时刻两个人都盯着那杯子那杯子偏偏移动得那么缓慢……

    忽然一个柔和的声音传来“大哥你们在商量什么?”原冰转过身来只见东方萦缓缓走来野田一郎看着原冰说:“这么晚了你有事吗?”

    东方萦嫣然一笑说:“我就不能来看看大哥吗?这么晚了是不是觉得我破坏了你们父女的情分?”原冰急忙说:“没有姐姐说得远了。”

    东方萦一笑说:“我在你们父女之间可也算得上奇怪的身份了冰儿是我妹妹掌门人是我大哥所以你们有许多不好说的话我这当妹妹和当姐姐的反而好说一些在你们面前我自然不算生分。”

    野田一郎看着东方萦他的眼光中有一种近乎渴望的眼神似乎看到了一生中最迷幻神奇瑰丽无端的画卷。

    东方萦轻轻一笑说:“我到牢房里把郑玉蛟放了出来。”

    野田一郎和原冰都不由一惊东方萦转过身去看着外面的风说:“我们犯不着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而破坏了整个计划我们要的是刀经可也犯不着帮助平教的人办事。大哥或许忘了当初我加入平教成为圣女只是一时的权益之计如今在这里八年了仍然一事无成我们反而成了他们对付台湾十派的工具大哥难道不害怕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因为眼前的种种迷惑而忘记了我们的使命吗?”

    野田一郎叹了口气说:“可是你放了郑玉蛟平教的人若是知道了那又如何是好?”

    东方萦说:“地牢丢失人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样平教才更加害怕大哥我想我们的确是该考虑一下刀经的事情就算找不到我们也应当离去而不是成为西洋人的工具。平吟清现在丧心病狂她甘愿被别人利用咱们又能从这里得到什么?你忘了咱们的故乡吗?那里盛开着樱花那里美丽得很忍者虽然一样需要杀人但是我们是惩奸除恶就像中原的大侠一样那种生活才是属于你我的幸福生活。”

    野田一郎转过身来看着东方萦缓缓说道:“是啊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回去了那樱花开了不知多少次冰儿却一直没有看过。”

    东方萦说:“所以刀经唯一可能的主人就是银刀门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是可以推断银刀门就是当年银刀会的后人所创他们也许有这本刀经但是或许不知道珍惜或许不能修炼这是最后的路如果这条路走不通我们实在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原冰说:“姐姐的意思就是尽快去英雄山庄一次吗?好我立刻去安排我在里面有人可以让他们在英雄山庄聚会。”

    东方萦说:“但愿这次能够得到刀经如果得不到将他们一网打尽那也了却了这件事情这件缠在我们身上几十年的事情。”

    夏玉静静的坐在院落里牟希站在他身边一起听着无笑的琴声一曲奏毕牟希说:“庄主对吴夫人好像很关心既然这么关心为何不前往呢?”

    夏玉起身来说:“只要在心情烦乱的时候听上一曲便是了喜欢一个人并不要一直在一起没想到一辈子认为不可能的事情终于生了忠叔最担心的事情原来是他最不必担心的事情。女人这世上最神奇的东西她有时将人变成魔鬼但是有时却让人升华为神明。那就看你和这个女人是不是真心相爱了。”

    牟希浑身一颤缓缓说:“有时女人将人变成废物将时间变成容纳空虚寂寞的容器最神奇的不是女人而是感情古往今来就算参研领悟了天底下最神奇武功的人也未必能领会感情的真谛。庄主真是可喜可贺在感情上找到了最平衡美丽的一点找到了最永恒隽永的距离。可是有好多人却在茫然追寻唉太多的人都是茫然的连犯下罪过都不能自知。”

    夏玉起身来望着天空皎洁的明月叹说:“罪过什么是罪过忘记自己的本分浑浑噩噩一事无成那就是罪过。想我多年来身为英雄山庄的主人却只是荷兰人的傀儡贪生怕死那才是罪过。”

    琴声忽然响起轻快而明畅似乎爱人的手轻轻拂过情人曼妙的眼神在夜色朦胧里两颗热烈的心渐渐散开宛如漫天里飘飞的云彩一下子变得明眸般栩栩如生。

    牟希回到房间一切也许是熟悉的或许又是陌生的当再次回到一个原来的地方时感慨丛生他开始有些害怕当初他用半年的时间学会了太多的东西而现在这八年的时间却宛然如同噩梦他什么都没有学会反而更陷入一种浑浑噩噩可怕的境地。

    他闭上眼睛也许明天这一切就会变得好起来。

    天渐渐亮了起来他如同往常一样起床听到外面一阵人潮吵嚷的声音传来他来到前院只见大厅外来了很多武林中人他以前看到这些人聚会的时候他们的脸上都是害怕和惶恐的神色现在却是神采飞扬的自信他有些惊讶于这神色的变化抬头看看天虽然是秋天最浓重的时候但是却依然是那么的明澈那么的清醒。

    他缓缓走上前只听到柳天涯在大声的说着:“夏庄主咱们是多年的交道了你不必这么客气叫别人来通知我们。”夏玉一面笑一面说:“这个各位来得这么整齐实在令夏某惶恐。”贺青红来到夏玉身边轻声问道:“夏庄主并没有约我们前来吗?我怕这是一个阴谋。”

    夏玉心里一惊点头说:“这可如何是好!”贺青红看着众人说:“也好不来真刀真枪的他们也不会死心。”

    正说着忽然听到东方萦的声音传来“夏庄主今天台湾武林的人到得可真齐看来你这面子还挺大的。就算什么也不说找个人带句话别人就都赶来了。”

    柳天涯看到东方萦单独前来心里怒火顿时生了起来他冲上前去喝道:“你这贱人我们正想手刃了你祭奠兄弟们在天之灵。”东方萦看着柳天涯不屑的说:“就凭你?”柳天涯短鞭一挥缠丝惊雷鞭飞扬如雷刹那间卷起一阵狂风东方萦向院里退去一边说道:“你这孩子太沉不住气了话不说几句就动起手来若是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呢!”

    柳天涯喝道:“贱人我要你的狗命还和你说什么话!”东方萦轻轻闪躲却并不还手忽然间一阵狂风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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