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话说朱文武下得山来已是太阳西照时分,他独自一人来到張忠孝的府衙前,规规矩矩地跪下叩了三个头,然后起身朝自己的家中走去。他家就住在府前街的后街,一个非常破败的院落里。父母己到古稀之年,五个哥哥,三个被马金刚的打手活活打死,撇下三房嫂嫂独自生活,实是可怜。还有两位哥哥守着父母一起生活,日子过的也很艰难。自朱文武放火烧了马金刚的家宅后,就连累了两位哥哥吃官司,在前任的府衙大狱住了半年才被放出来。朱文武上了鹰嘴山做了老大后,也常托人给父母和哥嫂捎些钱粮布匹,以解家中之困境。这不,在父母的张罗下,媒人的奔走中,好不容易给朱文武说成一门亲事。姑娘是城西一个开杂货店老扳的女儿,年芳一十八岁,姓陈,名芳,字端娘,丰姿秀丽,性格温和,女工之外,精通音律,弹得一手好琵琶。她弹的曲子优美动听,有余音绕梁三天不散之韵味。父母择良辰吉日,把端娘迎娶过门,琴瑟极其和调,真好比梁鸿配了孟光,相如得了文君一般。洞房花的男女柔情,道不尽的许多恩恩爱爱。古时候,金榜提名时,洞房花烛夜。是人生的二大喜事,夫妻拜堂成亲,洞房花烛夜,堪称是小登科。朱文武成亲的那天,拜托老父亲也给府尹张忠孝送去一张请柬,邀请恩人来参加小儿的婚礼。张忠孝知道老汉的小儿子也曾是鹰嘴山上的老大,就有心就此解决三山匪祸,还老百姓个青山绿水。张忠孝还跟朱文武的父亲说“回去以后,告诉文武,只要他能让山上的二位老大下山赴宴的话,官家不在追究以前往事,咱们来一个官民共乐。”朱文武的父亲满口应允下来,并答应一定让他们下山。结婚的那天,山上的二位老大还真的来了,还带来很多粮食和肉。迎亲的队伍回来后,张忠孝只带了母亲林秀芹和妻子刘巧儿来了,身边也一个衙役都没带。而且今天张忠孝没有穿官府,只穿了身老百姓身上穿的粗布衣裳,和气,慈祥,平易近人。众人一见府尹来了,跪倒了一片,一齐喊道“给府台大人请安!\"张忠孝扶起了朱文武的父母,然后对大家说“乡亲们,请起身来。我今天是来参加朋友的结婚典礼的,没有什么府台大人,只有朋友。”短短地几句话,赢得了一片喊彩声。山上的老大,老二更是热泪盈框,”扑通\"跪倒在张忠孝面前,发誓要解散队伍,拆掉山寨,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另外,山寨里多余的钱粮全部分给穷人。张忠孝虽然和这二个人是第一次见面,却也认得,因为在前任知府留下的挡案里,有他们二人的画像。张忠孝弯下身去,将他们一一扶起,笑着对他俩说“只要下山,就是好人。”就这样,困惑了海波府多少年的山贼强盗,在張忠孝的不畏强权的感招下,得到了彻底的解决。老百姓再也不用过那种天一黑就关门闭户的提心吊胆了,还海波府一个绿水青山,和谐,安祥的生活环境了。话说朱文武和端娘结婚的第二年,生了个又白又胖,虎头虎脑的男孩,取名豆豆。豆豆不满周岁就能歪歪斜斜的走路了,嘴里讶讶学语的能叫爸爸,妈妈了。看着一会都闲不住的豆豆,端娘就像个天使一样在后面跟着,护着,生怕孩子有个闪失,磕着碰着。好不容易豆豆长到了三岁,忽然有一天,豆豆懒着动了,躺在炕上不闹了,端娘把手往豆豆的额头一摸,“哎呀,不得了了,孩子发烧了。”在看豆豆的身上出了很多的水痘,端娘赶紧请来了大夫一看,孩子出水痘了。大夫给开了个药方,让端娘到药铺去抓药,回来煎着吃。并告诉端娘千万别让孩子受风,要注意保暖。端娘个恩万谢送走了大夫,又从药铺抓来中药,用沙锅煎上。端娘小心翼翼地看管着火候,生怕把沙锅里的水给煎干了。药好后,端娘又怕药苦,孩子不喝,特地在药碗里加了二勺蜂蜜。然后抬起孩子头,慢慢地灌进了孩子嘴里。豆豆的烧退了,孩子也有了些精神,还喝了少半碗稀粥。可到了第四天中午,豆豆出现了异常,开始打冷战,浑身哆嗦,口吐白味,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叫。最后两腿一蹬没了呼吸,脸色一点一点地变的没了血色,身体也慢慢地变冷,变硬。这来势凶猛的变化,使端娘和朱文武措手不及,根本就没留有找大夫的时间。这可是人生之大不幸,一时间端娘哭的是死去活来,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撕裂着每个人的心。爷爷,奶奶几次哭的昏死过去,朱文武和端娘忙把老人挽扶到老人的屋里休息,节哀顺变吧!按照当地的风俗,孩子死时不满七岁是不能正常下葬的,只能用一个大一点的木板箱子装殓,随便找一地方埋掉就行。豆豆入土了,端娘却病倒了。浑身出现了浮肿,肿的就像发了酵的馍头。浑身的皮肤发黄,就连白眼球都变成了黄色,本来挺漂亮的一个美女,现在真的变成了黄脸婆。看过大夫,喝了几副中药,但收效甚微,一点不见好转。就这样,端娘在炕上躺了三个月,受了三个月的罪,最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撒手人寰。后来有人说这是对朱文武当山贼的时候,做出那些损阴败德的一种报应。也有人说是朱文武的命太硬,把端娘母子俩给剋死了。更有人说他俩就不该成为夫妻,所以就到不了白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