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之下,周七伤哆嗦道:“你快现身,它们要对付你的船!”
周七伤哆哆嗦嗦的说完这句话,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骇人景象,全然没有去想刚才套中人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把外套挂回铁钩!”
外套中又响起这句话,这次的语调依然阴沉沉的,没有半点着急忙慌,也体现不出丝毫形势危急,仿佛是在刻意吓周七伤。
周七伤浑身一战栗,终于听明白套中人在说什么,当即不敢怠慢,迅速脱下外套,踮起脚跟,挂回柱子上端的铁钩之中。
周七伤的手一经离开外套,忽的外套哗啦一下,袖口中伸出一只苍白干瘪的枯手,那手抓向铁钩,提起外套,手一缩,外套落将下来,半空中套中人的四肢及脑袋从外套中探出来,一声闷响稳稳当当的落了地。
这一幕令周七伤看的目瞪口呆,心想:“这人怎么在外套中凭空出现?合着我穿他的外套这么久,竟与他肌肤相接这许多时间?不对不对,他根本就不在外套中,否则那****抚摸外套,怎地空荡荡的?刚才我穿着外套,也丝毫不觉有人在其中!”
套中人对周七伤幽幽的说了两个字:“退后!”
周七伤闻言马上退到他身后,只见套中人从外套中取出一把兵刃,却是一把昆吾刀。
周七伤看在眼里,奇在心中:“怎地这人的外套这么奇诡?又凭空摸出一把刀?啊哟,方才我可是穿了他的外套……”眉头一皱,想不下去了。
套中人立于甲板之上,藏在套中的眼睛直视着来犯的女尸以及尸鳖,提起昆吾刀,一手无力的抬起,操着昆吾刀在那手背上轻轻的划了一刀,顿时鲜血沿着那只手的手指流淌下来。
周七伤看到,他的血是鲜红的,心想:“他果然是人!”
鲜血自指尖滴落,落至水中,顷刻间来犯的尸鳖竟如潮水般退去,片刻间便消失在尸山之中。再看那女尸,一袭白衣,止步停下,立于蝙蝠粪之上,身子飘飘摇摇。
套中人收起昆吾刀,放入外套中,忽的拿那只带血的手对着女尸一指,幽幽的道:“跪下!”
猛见得那女尸战栗起来,双膝一弯,竟然听话的跪了下去,自此一动不动,全然没了进犯之意。
好一个套中人,竟然能教千年女尸对自己下跪,果然神通广大。
套中人转过身去,看着周七伤,周七伤眼见局面形势逆转,顿时喜悦上脸,好不欢乐。然而当发现套中人回过身来盯着自己,当即打了一个寒噤,收住形容,两人就这么对立着,一句话也不说。
过了半响,一个沉闷之极的声音从外套中传出:“别碰我的外套!”
说罢,不等周七伤作任何反应,套中人的四肢以及脑袋一收,缩入外套中,眼看外套就要凌空落下,忽的一只枯手从袖口伸出,提起外套,慢慢的挂在那个铁钩上,末了枯手一缩,便只剩一件孤单的外套在风中晃晃悠悠。
周遭充满了蝙蝠粪的气息,周七伤再也闻不到半点套中人的味道。
他呆立着,讷讷的点了点头,从此哪怕天降蝙蝠之粪雨,他也不敢去碰这件外套!
鬼船向前飘去,两岸发光珊瑚不绝,周遭依然一片光明,然而周七伤却觉得从头凉到脚后跟,心中既怕且奇:“他既然是人,怎地会躲在外套中?”
他一想起一只苍白干枯的手伸出来、提起外套的那一幕,身体便止不住的战栗。
他直感四肢无力,瘫坐在地,任凭鬼船一路向前飘去……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过劲来,头脑清醒了,便能正视所见所闻,他学会了把问题往好的方向去想:套中人现身虽然不一定是为了救自己,但是事实上他顺便把自己救了,他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必定是个好人!
然而,那日自己的父亲周逢甲,是如何被这人一手抓的肩膀血肉模糊,森森白骨尽数外露,又强行把自己掳走,使得自己与父亲不得相见,好似从此阴阳相隔,断了关系一般,从这个意义上来看,他必定是个坏人!
罢了罢了,那人是好是坏,却又怎地?关键是那人想把自己怎么着?周七伤一时间胸闷气短,着实猜不通透,终于怒了,背向外套走出三五步,回过身来,冲着那件悬挂着的外套怒道:
“我受够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周七伤话语虽怒,心里却还是害怕的,不然也不会退出三五步再呵斥。他小心的观察了一会,不见半点反应,外套中仿佛从来就不存在一个套中人。
发现没有任何响动,周七伤大胆了一些,心想:“与其和你耗着,我还不如和你拼了,反正也回不了家,就当自己已经死去。”
想至此处周七伤拾起地上的鱼叉,一手举起,抓紧鱼叉,瞄准了那外套胸口的位置,又想道:“叫你你不肯出来,看我不把你的外套戳出一百个透明窟窿。”
当即手上使劲,鱼叉便被掷将出去。
“嗖!”
眼见鱼叉带着劲风射了过去,就在叉子尖尖要碰到外套时,外套袖口中蓦地里伸出那只枯手,依然是那么的苍白干枯,只见那手对着鱼叉尖尖这么幽幽的一捉,便将鱼叉给截住了。
周七伤大骇,担心那套中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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