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对自己反复的重复着“不定期杀身之祸!”迷迷糊糊中他心里想道:“难道我体内那人说的杀身之祸到期了么?”
套中人把周七伤掳到鬼船,唤回仅剩的几个喽啰,便驾船扎入黑暗中,周逢甲再也找不到周七伤了。
鬼船乘风破浪,在漆黑的海面上长驱直入。
船舱中四五个黑影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好似冬日里蜷缩在树洞中彷徨而又不可终日的小鼠,似乎在害怕什么。
周七伤笔直而又生硬的躺在这些鬼东西身前,依然昏迷着。
那些个鬼东西,瞪着一双双阴冷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周七伤的躯体。忽的其中一个黑影张开嘴巴,满口污血落将下来,打得地板吧嗒、吧嗒作响……
只见那个黑影动了,缓慢的向周七伤爬去,眼神之中,写满了贪婪和欲望。
看样子,它终于按捺不住,开始对周七伤的身体发起最后的进攻。而另外的几个黑影,看到同类有了动作,纷纷蠢蠢欲动。
显然,它们打算分食周七伤。
“啪!”
船舱墙壁木板上破开一个洞,一粒石子射了进来。
刚好打中离周七伤最近的那个黑影的一只眼睛,那黑影惨叫一声,连同身后几个黑影,如潮水般退回船舱的角落,继续瑟瑟发抖,再没了半点分食周七伤的主意。
透过石子的来处——船舱墙壁木板上的那个小洞,可以看到外面的甲板。
只见甲板的尽头,立着一根碗口粗细的柱子,柱子上端有个铁钩,铁钩上挂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外套垂将下来,幽静深远,弥漫着忧伤的气息,在凄神寒骨的黑夜中晃晃悠悠。
海风起,呼啸而来,似乎是阴风。
突然,在那件挂着的黑色外套的袖口中,冷冷的伸出一只苍白干枯的手,沿着柱子,缓缓的向上摸,直至摸到那个铁钩,枯手终于停下。
那枯手五指一缩,猛的抓向那个铁钩,竟然把铁钩中挂着的外套提了起来,忽的手一松,枯手缩进外套中,外套便落将下来……
外套落下,无声无息,半空中啪的一声响,外套的两只袖口猛的伸出两只手,下方凭空蹬出两条软绵绵的腿,再看领口,却幽幽的冒出一个脑袋……
一声闷响,两腿落地,却又不是软绵绵,反而显得特别有力,这便是那个套中人。
只见套中人脑袋上套了一个帽子,帽子却是与外套连在一起,整个脑袋都被黑布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黑色的眼睛,这套中人神秘莫测,当真是名副其实的套中人。
套中人举步向船舱走去,行如一阵风,没有一丝矫揉造作。他低头钻入船舱,漆黑的船舱仿佛光亮了一些,然而还是那么的漆黑。
角落里的那几个黑影骚动起来,套中人并不理会它们。他从身上取出一个物件,对着那物件轻轻吹了口气,周遭便亮堂起来,却是一个火折子送来了光明。
套中人点亮船舱四周墙上的烛台,这时舱中才显得正常了一些。
有了一分光明,便少了一分黑暗,但是此时如此光明,黑暗却好似穿透船舱,悉数射了进来,阴森,深入骨髓的阴森。
套中人一步步走到周七伤身前,俯下身来,伸出一手,在周七伤额头上抚摸了一下,继而那手又往下游,到得摸到周七伤的嘴巴侧边,套中人竟然幽幽的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周七伤双眼一睁,下意识就咬住套中人的手,套中人闷哼一声,另一只手便朝周七伤腮帮子打了下去。
“啪!”
周七伤啊的一声松开了口,腮帮子竟肿的像半个猪头,他看到身前的套中人,以及缩在角落里的黑影,心中害怕极了。
那些黑影背过身去,身上披着件黑袍,仿佛很怕光明。
此情此景,周七伤明白自己已然身陷敌手,叫救命似乎已经没用,他瞪着套中人,强自镇定,然而还是哆嗦道:“你……你想干什么?”
套中人冷哼一声,霍然起立,背过身去,冷冷的道:“不想干什么。”
周七伤一头雾水,还是哆嗦道:“不想干什么,是想干什么?”
他的问题提的莫名其妙,潜意识里他就认定,这套中人必定要对他下手,百般折磨,千般虐待,恐怕在所难免,是以心中害怕得紧。
套中人不再言语,袍袖一挥,四周墙上的蜡烛霎时便熄灭,周遭恢复了黑暗,角落里的黑影又骚动起来。
套中人无声无息的走出舱去,周七伤看到角落里的黑影蠢蠢欲动,不由得心中恐慌,下意识问道:“你……你要去哪里?”
至少周七伤知道,那套中人是个人,只要是同类,自己心里就能安然一分,他心想:“我不能跟那些畜生共处一室,指不定什么时候我会被它们吃了。”
岂料套中人并不搭理,周七伤眼见他出了船舱,立马起身提腿跟了出去。一出船舱,放眼望去,甲板之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套中人的身影?
只看到甲板尽头立着一根柱子,柱子上端有个铁钩,铁钩上挂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外套在海风中晃晃悠悠,周七伤认得这件外套,就是那套中人穿的。
他心中一惊,心想:“那人该不会把自己挂在铁钩上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