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供的20%则已经死了。林浩很有耐心,据说美帝为了让基地头目招供,曾对其动用了183次水刑。
“我说,我说!”
刚刚把头提离水面,朱有才就嘶哑着声音大叫道。
这一回,朱有才的头终于没有被立即按回水中。他享受似地吸了几口空气,精神回复了一点,才一边咳嗽一边说道:“是张琳。”
林浩眯起了眼睛,依然面无表情。
生怕再被把头按入水中,朱有才连忙说道:“你们康家发展得太快,已经是张琳的威胁了,所以他才要你们死。”
“我凭什么相信你呢?”林浩缓缓地问道。
“呵呵。你我无怨无仇,不是因为张琳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办,我为什么又要害你們?我把这件任务交给了黄念来执行,所以真正杀了你们全家的,就是黄念,你可以去问他,看看我们二人说的有没有什么差别。”
“他是谁?人在哪?”林浩问道,
“他如今人应该在台北。”
林浩忽然看着朱有才不说话。
“你,你还想干什么?”朱有才看这情景,又害怕起来。
“证据。”林浩慢慢地吐出两个字。
“什么证据?”
林浩再次凑近了朱有才,轻声说道:“你说你是替张琳做的这事,也应该清楚会遭到报应吧?我猜,你肯定会留下什么能证明是他要你去这么做的证据。”
“啊,是有的。”朱有才连连点头,“就在我卧室的保险柜里,密码是1470。”
一个大汉转身开门离开了洗手间,没过多久,带来了两盘小巧的磁带和一个小型的录音机。
录音磁带,已经退出历史的现代科技产品,上世纪九十年代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林浩眼前的这一件比平常的磁带袖珍好多倍,小录音机也不比现在的一个MP3大多少。
林浩将第一盘磁带放进了录音机中,出乎林浩的意料,也许朱有才定期给这台特殊的录音机保养,近二十年了,录音机仍然可以用。
先是传来一阵低低的噪杂声,接着,终于播出第个人说话的声音:“张少,您要我处理康家的事,我已经办好了,没有活口。”
这声音听起来分明和现在的朱有才极其相似,连语气也一样,只是似乎还略年轻一点。
“嗯,很好。”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是个中年人,林浩没听过张琳说话的声音,但他想象这就是张琳。那声音接着说道,“钱你拿去,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是你做的。”
“我明白。”朱有才的声音在录音带中说。
“你走吧,再有话和你说,我让老陈去找你。”
“好的,张少。”
到此,再没有一句对话,第一盘录音带到此为止。
林浩拿起第二盘带准备播放。
“这个人是黄念。”朱有才说道。
录音再次开始播放,一个听起来是青年人的声音响起:“朱哥,事办妥善啦。”
“他们都没能活下来?”这回是朱有才的声音。林浩一直怀疑,朱有才他们谈话时能说得这么露骨,一定是朱有才故意诱使的,目的就是留下证据。
“我在康东升他婆娘的饭里放了药,她就去了医院了,肯定救不过来的;接着我在医院等着,看见康白一家三口开车来了,进到了医院,我借机去他们的车里装好了炸弹。等他们出来医院开车……BOOM!”
“好了好了,”录音机里的朱有才似乎制止了对方,“念仔,你去外面避一避风头吧,这些钱也够你半辈子来花了。”
……
林浩出神地听着,朱有才则看到了他脸上划过的悲伤的神色,以致于最后录音结束了,林浩仍然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呆呆地坐着,眼中流出了泪水。
这么多年,机关算尽、担惊受怕,只是为了报仇,让家人不会枉死,如今才终于断线重拾,知道真正的元凶是谁。
想起自己的父母和慧姝,林浩心里感到难以名状的酸楚。
林浩缓缓地站起来。
“张琳。”他轻声吐出这个名字。
他想起来当初在和平大酒店时二人那唯一的一次会面。原来这个世界真的很小。
“我不会让你痛快地死去,张琳。”林浩轻声低语,随后扭头对着朱有才微笑,“这些证据很不错,还多亏了你。”
朱有才仿佛看到生的希望,双眼突然有了光辉:“康东升,那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我吧。”
林浩仔细地打量着朱有才,突然笑了起来,他慢慢走到朱有才的背后,轻轻地说道:“人生最大的错觉是什么?是无辜,我的兄弟。”
这是一部游戏中的话。
三名大汉再次将朱有才从地上提起,不顾他的哭嚎和挣扎——这里没有四邻,叫再大声也没人能够发觉。
头再次被按入水中。还没有消散的全身的痛苦变得更强烈,冲击着朱有才的神经和意志,当痛苦到了极限时,他已经感觉不到肺部单独的疼痛了。
他想挣扎,但是林浩的纸人把他抓得死死的,恶臭再次袭来,他的全身因为极度的痛苦激烈地皽抖着,他也拼命蹬着自己的脚。
终于,他的意志到了极限,肺部猛地扩张了起来,淡水涌进了他的口鼻,涌进了他的肺。
巨大的痛苦之后,朱有才的眼前再次一片黑暗,先前激烈挣扎的身体也终于静了下来。
林浩看着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朱有才,整了整衣服,走出了洗手间,走出了朱有才的屋子。
朱有才现在的庄园很荒僻,他又是一个人,估计得数月甚至数年,警方才会接到不知是附近居民还是路过的游客的报案,然后重新闯入这间房子,开始研究地上的尸体。
这么久,留给林浩的时间足够多了。
抬头看去,野外的星空繁星点点,明亮异常。
“还有下一个,黄念。”林浩的嘴角浮出一丝冰冷的笑,拔脚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