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妹妹周旋

    周宏远追出来把老太太拉走：“妈，大过年的，别把气氛搞得太僵！”

    周老太太骂骂咧咧：“一个小年夜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就是看这两个丧门星不爽！要不是周旋占用了独生子女名额，她妈怀周臣的时候也不用东躲西藏生怕被拉去堕胎！最后还罚了好几万，直接掏空了他们家底！都怪周旋这个丧门星！早知道当初生下来就该给她掐死！”

    “还有你哥捡回来这个没用的东西，要不是他三天两头生病，咱们家会这么穷吗？！我看他就是个丧门星！自从他来了，你哥的生意就没好过，现在欠了一屁股债，要他出去上班帮着还债，他就想着去别地儿上大学，好把我们都给甩了自己走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什么心思！你哥听我的把他栓在家里，好歹现在还能每个月给咱们家打钱，要不这年夜饭我都不惜得让他回来吃！”

    周宏远好说歹说终于把周老太太扶走了。

    对于周老太太的谩骂，陆今朝置若罔闻，他蹲下身把周旋冻得通红的双手牵起来，摸出一张面巾纸擦干水渍，把手塞进她自己的棉服口袋里，又变戏法儿似的摸出一根星空棒棒糖，哄小孩一般：“别哭，不值当。”

    周旋接过糖，破涕为笑：“哥，这个棒棒糖好漂亮啊，你怎么会随身带糖？是不是外面交女朋友啦！”

    “没有。”陆今朝挽起袖子开始洗腊肉。

    随身带糖是他最近才有的习惯，有时候嘴里没味想吃点什么，或者烟瘾犯了，棒棒糖就很方便。麦芽糖制的星空棒棒糖没有什么工业糖精味儿，也不会甜得腻死人，哄小孩或者送人都很合适。

    年夜饭是陆今朝做的。村里交通不方便，一天就一趟班车，想当天来回几乎没可能，旅馆只有镇上才有，陆今朝再怎么不乐意，也只能睡一晚再走。做晚饭时周老太太的态度很明确，如果他不做，就是周旋来做。他可以不听话，周旋却很好拿捏。

    也不知道几个加起来超过三百岁的中老年怎么好意思使唤周旋一个十四岁不到的小姑娘，陆今朝简直想发笑。左右做顿饭也不费什么事儿，便随手做了，不经意顺手丢了点泻药进去。

    菜端上桌，餐桌上除了周老太太、周宏达一家四口、周宏远一家三口，还来了个原主记忆里没出现过的人。周宏达笑着介绍，眼神却时不时落在那个陌生人身上：“这位是镇上的刘老板，你小时候他还抱过你们的，快，叫声刘伯伯。”

    周旋乖巧的叫人：“刘伯伯好。”

    刘老板笑得一脸褶子都出来了：“哎哎，你也好。”

    周臣周威不情不愿的叫了人，陆今朝只当没听见，解下围裙，给自己和周旋各装了碗饭，拉着周旋在周宏达对面坐下。

    两人凳子还没坐热乎，周宏达啧了一声：“起来！哪有你上桌吃饭的份！”

    周旋吓得立马弹了起来，连忙后退。陆今朝是有听说过有些农村地区不让女人上桌吃饭，没想到周家沿袭了此类恶习。他看了眼端坐在首位的周老太太，还有周宏达旁边的周母王芳芳，愈发不解。都是女人，老太太和周母能坐着吃，周旋不行？

    陆今朝冷眼扫过在场所有人：“别没事找事，要不你们都别吃了。”

    周宏达顿时站起身，指着陆今朝鼻子就要骂：“你他娘的...”

    此时坐在客座的刘老板抬了抬手，笑眯眯的道：“哎，老周啊，大过年的这是干什么呢？就让孩子们正常坐着吃饭嘛！”

    周宏达这才闭了嘴。

    陆今朝拉着周旋坐下，夹走盘子里剩下的鸡腿放进周旋碗里。周旋受宠若惊，以前鸡腿是从来没有她的份的。

    她正要下嘴，周母啧声，直接伸出筷子把那只鸡腿夹到周臣碗里，又往周旋碗里夹了大块油腻腻的肥肉：“你吃这个，弟弟还在长身体，需要营养。”

    周旋十分委屈，却又不敢吱声。

    周臣喜滋滋抓起鸡腿啃了一大口：“真好吃！”

    陆今朝淡淡瞥了眼身高体重均为一百五、碗里堆起小山高的周臣，长臂一伸，将两个鸡翅均夹进周旋碗里，“小旋也才十四岁，正是长身体的年纪。”

    周臣被抢了鸡翅，啃一半的鸡腿也不吃了，摔碗嗷嗷大叫：“你把鸡翅还给我！那是我准备要吃的！”

    周旋习惯性要让出鸡翅给弟弟，被陆今朝伸手拦下：“给你的。以后想吃就吃，没必要让。”

    周臣嚎得愈发大声，周母刚要发作，客座男人出声道：“哎，就一对鸡翅，让女娃娃吃嘛，身体发育好了才好生养嘛。”

    说完，他眯缝眼好像黏在了周旋身上，看得陆今朝肩上的千岁直发毛：「啊啊啊啊这个人的眼神好恶心啊！宿主大大他好像对你妹妹图谋不轨！」

    那视线太露骨，连一旁的周旋都察觉到了，她不自在的低头扒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为了缓解饭局上的尴尬，周宏远率先开口：“侄儿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哈。”

    几个男人开始高谈阔论，女眷们只有说到八卦才会时不时插两句嘴，小孩们不喜欢这种氛围，飞快扒完饭钻进了电视机房间。

    客座中年男人吃得差不多了，把筷子一搁，从随身包里掏出几摞百元大钞，堆在桌上：“亲家，这是我的诚意。”

    周老太太见到那一摞钱，高兴得合不拢嘴，“好说好说，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陆今朝微不可察的蹙起眉头。周旋过完年才要满十四岁，这群家伙可真不是东西啊。

    周宏远笑眯眯的伸手拍着周旋的肩膀：“侄女儿啊，刘老板看上你了，以后去了刘家要好好伺候刘老板知道吗？”

    周旋急得眼泪直掉，想说什么，又扛不住在座几位长辈的眼神，几次欲言又止。

    周宏达话锋一转：“今晚在老宅睡一晚，明天跟着刘老板回镇上吧！”

    周宏远连连点头：“是啊，你都十四岁了，也是时候为未来打算一下了。”

    周老太太跟着附和：“刘老板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中年男人在桌面上堆完钱，从客座起身走到周旋身边坐下，手不安分的试图往周旋背上摸。陆今朝背上长了眼睛似的，飞快伸出筷子夹住他的咸猪手，大拇指抵在筷子顶端，其余四指握着筷子交叉的部分，抬手往桌板上一插。

    “咔——”筷子没断，桌板被筷子刺穿，刘老板的手被禁锢在了交叉的筷子里面。筷子插进桌板一半，他一时竟然还挣脱不开。

    周家两兄弟大惊，连忙上前解救刘老板，还不忘开口训斥：“你这是做什么！你要翻天是不是！”

    陆今朝捂住周旋的眼睛将她送进隔壁房间，带上门后转身冷眼扫视一圈：“你们刚才说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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