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同一锅纠结的浆糊。
众人安静地等待着率先出水的人,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神念强大到渗透到千丈之下的湖水中一探究竟。对于他们来说除了等待只有等待。
薛离面无表情,在龙首艨艟的船板上来回溜着圈,仿佛一只饥饿的狼。在他一旁易小虎双手托腮,呆呆地盯着湖面,自从陈云生入水之后,他的姿势就没有变过。
叶思寒则闭上了眼睛,不去看那潭碧水,脸上毫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江雪芹则望向了天空中那轮名月,双眉却紧锁着,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
乐翔无聊地摇着折扇,清冷的风让他过于冷静,此时此刻,他的聪颖一点都用不上,只有呆愣愣地看着。
沧澜八卫在龙首艨艟落地之后,便分布在湖水的四周,没人看到他们藏身之处。
所有人之中,只有韩枫最为轻松,他对自己给陈云生那份东西有绝对的自信。当然他有理由自信,有时候年轻人在做出绝大的成就之时仍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有多大的价值。他若知道数千年后有人为了他那两瓶药的配方被奉为杀人越货的圣品之时,恐怕现在的表情就不是这么淡定,而是欣喜若狂吧。
金沙的楼船上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银沙国君公孙龙。这个面脸阴鸷的中年人的到来令楼船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凝固。
公孙龙和柳一生踞桌而坐,梵若曦和柳晓山则坐在一旁的高脚椅上,并没有入桌。
公孙龙的实际年纪要远大于柳一生,说实话他其实和柳一生的父亲是一个时代的人。
公孙龙双眼不时看看柳晓山,捻着须髯说道:“柳贤弟的女儿真是天人一般,怪不得犬子不畏艰难险阻也要迎娶过门。他修行上要有这份心,恐怕成就远不止于此。”
柳一生淡淡笑了笑,道:“我对贵公子印象也极好,温文尔雅,谈吐清奇,为不世之才俊。只不过不忍拂了龙川国的面子,才摆下明月台,没想到为贵国造成这么多的损失,实在汗颜。”
公孙龙老脸上露出一道道深刻的皱纹,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贤弟不必多说。你的初衷老夫理解,银沙实力不济怪不得别人。明月台上金沙数位高手的帮忙老夫都看在眼中,记在心中。”
不知怎地,柳一生对对方口中所说的记在心中几个字总觉得心惊肉跳,有种不详的感觉。
他急忙说道:“明月台金沙一方登场的那几人都是自愿而为之,和本王的态度无关。摆擂台最重要的就是公正,相信公孙兄能够理解。”
公孙龙点头道:“理解,理解,日后金沙和银沙联姻之后必然有利于青洲西陆的繁荣昌盛,必被颂扬万载。”
一旁的柳晓山实在忍不住了,破口说道:“你怎知赢的一定是公孙行?君无戏言,公孙伯伯是不是太自信了些。”
公孙龙冷冷笑道:“知子莫若父,明日下不下雨我不知道,可自己的儿子什么成色老夫心中还是有数的。侄女莫急,一会儿就见分晓。”
柳晓山哼了一声,看向一旁。
两人正说着,突然水面一阵躁动,一股巨大的水花涌起,在水花之中蹦出的一个银甲照身的人,此人手中捧着一颗明晃晃夺人双目的珠子,飞快地向金沙这方飞来。
柳晓山看到这个情景,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脏传来一声脆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她呆呆地看着那个驾遁光飞来,得意洋洋的公孙行,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公孙龙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喜,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反倒是一旁的柳一生感到了一些怅然,他也说不清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柳晓山泫然欲泣,悲伤欲绝,手缓慢地伸向了左臂上戴着的精巧镯子。此时一只珠圆玉润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梵若曦温柔地看着女儿,轻声道:“相信娘亲,再等等会有不同。”
柳晓山脸上划过一滴硕大的泪水,坚强地点了点头。
此时龙川的战船之上已然炸开了锅,人们不关心结果如何,只关心陈云生去了哪里,为何还不上来。
不少人已经将法宝握在手中,就差下水救人了。就在这时,李铁嘴冷然说道:“都等了半个时辰了,再等等会死吗?”
他平时不怎么说话,可说出的每句话都有种让人折服的力量,此言一出,船上的众人顷刻间安静下来,就算有想要下水的人,如叶思寒也只得老实地放下准备掐诀的双手。
公孙行得意洋洋地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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