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念接着说道:“今日惨胜而已,若她再坚持片刻,战局便不可料。”
陈云生走到小和尚的面前,深深施礼,道:“蒙大师出手相助,只是不知道你今夜是正好路过,还是有意而为之?”
无念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葫芦,倒出一粒丹药塞在口中,脸上的颜色好了很多,他轻轻还礼道:“两者有区别吗?能和你们相遇都是缘法注定。当日师父他老人家开佛眼,洞悉了这番因果,才遣我下山相助。冥冥中在这里遇到你,我出手相助只能算天意。”
这时金狮也走了过来,刚才一番激斗之下,他受伤并不轻,加上被囚禁多年,道基受损严重,故而走起路来有些蹒跚。
“小和尚,不管怎么说,今夜的事情有劳你了,我金狮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定然会还给你。就算这辈子赶不上,我的子嗣也会牢记在心。”说到这里,他看着陈云生说道:“至于你救老夫的那份情义,我今夜已经舍命还你,没有恩怨负累,想必我们更容易做兄弟。”
陈云生洒脱笑道:“这个自然。我和血狮便是多年的朋友,今日结识金狮兄,看起来陈某和狻猊族的渊源匪浅。”
金狮大笑三声,道:“今夜我们暂且别过,我要回断头谷看望老父亲。他日定有相见之日,不过你要留的命在才是。金沙皇城并非只有妙空儿一人难缠,兄弟还是少去为妙。”
陈云生叹了口气,说道:“我置身于漩涡之中无法自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金狮点了点头,知道对方不是那种轻易便会改变主意的人,反观自己也是这路人,只有这种人才能有所成就,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若陈云生是耳软心活的角色,他也不会与之相交。
抱了抱拳,金狮驾着遁光消失在夜色之中。
陈云生看着无念说道:“大师要去何处?如有闲暇,不如去我那里小憩数日,调理内息。”
无念点了点头,道:“正有此意。”
……
穿云舟头,陈云生和无念两人并肩站立。
陈云生道:“我曾经两次遇到一个高僧,自称来自重法寺,曾经传给我一门绝大的法门,被称作元磁,不知这位前辈你可认识?”
无念笑道:“那人便是我的师父——天元。说起来我也并非第一次与你相见。”
陈云生面露疑色,轻轻地‘哦’了一声,开始思考自己生命中可否有这样一个小和尚出现。想了半晌,他带着怀疑说道:“当年在白水河边凭吊家父的时候,有一个老僧带着一个小沙弥,想必那人便是大师吧。”
无念轻笑道:“正是在下。以后称呼直呼我无念即可,不可加大师两字,听得别扭,我很喜欢装嫩的。”
前后的因果相承,陈云生恍然道:“缘分这个东西真的难料,莫非当日尊师就预料到我们有今日的重逢吗?”
无念道:“家师的神通我是不敢妄自猜度,但是佛眼一开洞悉天地因果,兴许一切都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静静待了一会儿,陈云生又问道:“为何同是佛门子弟,那妙空儿出手狠辣,非要赶尽杀绝不可。”
无念转头望着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你怎知道我不是那种赶尽杀绝之人?”
“直觉。”陈云生如是说。
“好一个直觉,我看你和佛有缘,不如入我重法寺门下。”无念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陈云生不由一愣,问道:“天元大师曾经邀我去重法寺一叙,莫非就是为了这个事情?若是如此,在下自认六根不净,还是不去的好。”
无念嘿嘿笑道:“这是我顺嘴胡诌的,别介意,别介意啊。要说起红拂的那个弟子妙空儿,她虽然表面狠戾,可底子上却仍是佛门弟子,你只看到了她嗜杀的一面,却不曾看到她佛性的一面。刚才她散尽了金身剩余的法力,将那些树木和枯草救活,这番苦心便是落败之时还能存有,委实难得。”
陈云生点了点头,说道:“经你这么一说,还真的如此。只是不知此番争斗之后那皇城有是怎样一番光景,是否还能去得。”
无念岔开话题道:“师父遣我下山有两个原因,其一便是救你于水火,其二是让你过了这些时日务必要去一趟重法寺。”
陈云生转头看着小和尚,蹙眉道:“大师可说了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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