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微弱的月光,女子轻轻敲击了圆盘几下,眼中露出一丝柔软的微光,她轻启朱唇却不是对陈云生说话,而是面向白木容,“小姑娘,好好照顾他,他是个不错的男子。”
说罢,将黑色圆盘拍入空中,两人身上放出无数道黑色的光芒,一阵急速的漩涡突然涌起,天空中出现一个一点点变大的漆黑的洞,四周的空气飞快地向洞内涌入,将院中的几株老梅连根拔起,屋顶上的瓦片更是难以幸免。陈云生双足闪动着土黄色光芒,如同生根了一般,才抵住这阵没有来由的旋风。
黑色的大洞越来越小,最终在天空中凝成一个黑点,墨眉和那个年轻人彻底消失,仿佛从没有来过一般。陈云生仰望天穹,满天星斗之间划过两枚流星。
他神念微动,从纳虚戒的深处翻出一枚相似的圆盘,只不过他的这枚圆盘比之墨眉的更厚、更大,正面多了六条同心圆环而已。
收起星盘,走回屋中,令他诧异不已的是,白木容双颊居然有两道红霞,刚刚明明经历了一个惊心动魄,由死到生的过程,偏偏女子却露出兴奋的样子。
来到李铁嘴身前,陈云生淡淡说道:“怎么样?你还坚持己见吗?”
李铁嘴抬起头,老迈的脸上皱纹更深,仿佛一下子老去了几十岁,他嘶哑地说道:“罢了,罢了,不过是大江上的浪头,来来去去也不过如此。生如朝露,死若云霞,如梦幻泡影,如电闪雷鸣,看过之后便觉淡然了很多。”
“你的龙川帝国呢?”陈云生看着对方的眼睛。
“见龙于川,嘿嘿,龙川帝国依然在,只不过存在的目的有所不同罢了。经历了那么多兴衰,才明白社稷的真正含义,为了这方土地上的蝼蚁们,我还要卖卖老。”李铁嘴脸上露出一丝老迈的笑容,但是这笑容中所蕴含的实质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如果是这样再好不过,你依然是以前那个李铁嘴,我可以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陈云生不着痕迹地说道。
“不幸的是,我已经不是以前李铁嘴了,你不知道在那浮光掠影的幻境中我经历了什么。你永远也不知道,那个女人也不知道,谁都不知道,我会带到棺材里。”
陈云生伸出手,将瘫软在地上的李铁嘴搀扶到一张椅子上,说道:“临风阁下的阴雷盘应该取掉了吧。”
李铁嘴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扶着桌椅和墙壁来到一处略微凸起的石壁前。他干瘦的手指划过墙壁,上面浮现出一个十字星的裂痕,裂痕逐渐扩大,最终一个尺许见方的空洞彻底呈现在陈云生的面前。
陈云生侧目之下,看到空洞中布下了一个小巧的法阵,法阵之中插着两根阵旗,没有阵桩和阵盘,是一个简单之极阵引。只要李铁嘴刚才稍微有一缕神念开岔,缠绕到这个法阵之上,在十息之内临风阁那边便会被炸上天。
不等李铁嘴出手,陈云生左手的元磁已然发动,把那个阵旗摘下,同时用金灵丝斩断了法阵中的一条重要的阵纹,把这个阵引彻底废掉。
李铁嘴咧嘴笑道:“怎么样,老兄虽然修为不如你们,但是手段还不弱吧。”
陈云生没好气地答道:“论阴险那个比得过你,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将阴雷盘埋在临风阁地下的。”
李铁嘴神秘地干笑两声,说道:“这件事情说容易也容易,你们入城之前我已经将临风阁那里布下了阴雷盘,只需请君入瓮就可以了。当时我在想是把黑骨引入那里还是把你引入那里。从容易程度上看,还是选择把你引入临风阁。至于引路之人,就是我那宝贝徒弟何望川。”
“望川为人忠厚,最适合做这件事情。你们入城之后必然要找一处落脚地,我把这件事情给他说了之后,他爽快地答应,还对我感谢不迭。嘿嘿,你说这件事情是不是很容易。”
陈云生听得冷汗直冒,心想,有些人穷极一生都在苦修,看似搬山填海,手段无边,真不如一条阴谋来的厉害。任凭你修到化神又能如何,不觉间着了别人的道,还不是一样死无葬身之地。之前他虽然知道修士之间的争斗是你死我活的,却不料是这么残酷,若墨眉晚来一刻,天穹派的众人现在已经化作尘埃,当真是冰火两重天。
想到这里,陈云生心有余悸地望着李铁嘴,道:“你真的想明白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