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许昭仪斜倚在美人榻上,轻抿了一下茶说,两腿交缠着做悠闲状!
“昭仪姐姐,妹妹的意思...便是让昭仪姐姐借着皇上来咱们云梦台,多抓住机会,昭仪姐姐贤良淑德,貌比西施,较之于那乡野粗俗的不识大体之人,姐姐一定更甚一筹,是不是?山野之人,目光短浅那是必然,只要姐姐对之略施手段,赏赐些什么首饰之类的东西,那么定能将那瑾美人收的服服帖帖的,晋时皇上再来云梦台,那受宠之人,不就变成娘娘了么?娘娘身受龙宠,又出身高贵,他日封妃,是指日可待!”
许昭仪轻翘着兰花指,似乎在咀嚼这月美人的话中意思,那瑾美人无论在得宠,也终究不过是个美人儿,她是昭仪,在这云梦台,那瑾狐狸精便翻不出她的手掌心!她借着瑾美人的手,却能掌握着皇上的动向,皇上也不可能夜夜都传召瑾美人侍寝吧,只要皇上来云梦台,那么她,便比任何人得到盛宠的机会都多得多!
只是,要她巴巴的去讨好那小蹄子,即便是这么想着,她心里就不痛快!那小蹄子何德何能?!
“昭仪姐姐,舍不得孩子,便套不着狼,那瑾美人现下恩宠正甚,咱们也只得看人审势,何况,那瑾美人邀了宠,昭仪姐姐想,那梅妃娘娘,会轻易的放过瑾美人么?又或而——”只见月美人嘴角擒着一抹笑。
“又或而什么,你说!别给本昭仪卖乖子!若是说得好,本昭仪重重有赏!”
月美人轻抿了唇,面色有些微红,左顾右盼了半晌,方才道:“嫔妾是想...那瑾美人,是否会伺候皇上,还是个未知数呢!”说罢,将头埋的更低——
许昭仪侧身,方才明白月美人的话中深意,在姑娘们入宫之前,无论是是否会被安排伺候皇上,宫中那些老道的默默,都会教授姑娘们一些伺候男子的手段,尤为是初夜的时候,该当如何,许昭仪家世显赫,嬷嬷在教导男女之事上面,自然谨慎的多,也细致的多,而像瑾美人那般的,嬷嬷根本连大力都懒得搭理,什么都不知道也实属正常,毕竟女儿家出阁前,家教还是森严的!
念及自己头一回伺候霍昭的时候,也是懵懂的很,若非是先前靠姑姑再三提点教导,她都不知道那夜该如何过,只是念及此,她的脸却不由的红了!
“月美人,你一个女子,却为何要说出这样不知廉耻的话?!若是教旁人听去了,仔细女官治你的罪!”
“昭仪姐姐,妹妹说的也是实话,若是那瑾美人什么都不会,如何伺候皇上?难不成,要让皇上来伺候她,那岂不是笑话?!指不定笨手笨脚的,将皇上给惹恼了,今儿夜里还没过呢,便被皇上给惩罚了去,那岂不快哉?!昭仪姐姐,您说,难道不是么?!”
许昭仪点了点头,顿觉月美人此话有理!便连连称道,云梦台东偏殿的灯今夜一直亮到很晚,除却香贵人在不多久后边离开了,剩下月美人与许昭仪不知道还在商量些什么,丫鬟们守在外头,低着头,很久很久——
北偏殿内,霍昭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半褪,他耐着性子转头,却在宋瑾儿那双如雾一般的水眸中看到了青涩与纯真,以及——搭在他肩头微微颤抖的小手,有些素白与羸弱,便如同她人一样!
“怎么?宫中的嬷嬷没有教导过你么?”霍昭沉声道。
宋瑾儿只是摇摇头,反观霍昭被自己褪的一般的衣衫,有些凌乱,领口微开,分明露出还算健硕的肌理!
宋瑾儿未经人事,无意识的乍一眼,便低下头了头,咬唇不语!又狠了狠心,望着不远处先前德全置办好的浴桶,也不霍昭的个中意思,霍昭让她宽衣,她不会替霍昭宽衣,却也知道自己今夜,是要伺候霍昭的,便低下头,不紧不慢的拉开了自己雪衫的衣带,松垮垮的衣裳微开,里头便是单薄的寝衣,有些消瘦与颤抖——
“你这是做什么?若这是瑾美人为朕宽衣的手法,那可真是特别!”霍昭不咸不淡的说道,饶有兴味的看着面前低垂着头的女人,心下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以往这个时候,若是一般妃嫔们,难道想的不该当是如何先将他身上的衣裳尽数褪去么?这个女人倒是不急不闹,不愠不火,将自己的衣裳褪下,难不成,这长相灵秀的女子心中也存着一颗想要勾引自己,爬上龙床的心?!这么一想,霍昭心里便有些不痛快了,这样的女人,他后宫多少没有!
霍昭刚想转身欲走,在瑾美人“扑过来”之前!
却听见瑾美人自身后幽幽道:“皇上,待臣妾梳洗完毕,便来伺候皇上,只是,要劳烦皇上自己褪衣衫了,嬷嬷确实为未曾教过臣妾如何侍奉皇上,皇上若是生气了,臣妾可以让昭仪姐姐来侍奉皇上!”
“瑾美人!你好大的胆子!朕是让你这般让来让去的么?!”霍昭心里堵得慌。
“臣妾知罪!”宋瑾儿的外衫落下,整个人只着薄薄的寝衣,看着便让人脚底生寒!
“起来!跪着作甚,朕看你方才顶撞朕的样子,可不是这般战战兢兢的模样!你既先前已经梳洗过,现下为何又要沐浴梳洗?!”霍昭有些哑然。
“皇上!臣妾以为,这水…皇上千金之躯,臣妾蓬头垢面…臣妾…”
“朕…”霍昭眼见着面前的姑娘一副柔弱难当的模样,原来,她一直以为,是他嫌弃她的身子脏,这才叫人备了水,难怪方才看到德全备水时,会有些惴惴不安!
“这水…不是给你备下的,是朕给自己备下的,朕方才从御园过来,还没沐浴,又饮了酒,见你一身干净,怕染了你的干净!”霍昭此言,听不出喜怒。
不多久,却又道:“未曾想你连宽衣都不会,瑾美人,你倒真是个特例!”看着宋瑾儿的发丝有些凌乱,方才随意绑在脑后的墨发有些松散,整个人看上去浮上了一层浅浅淡淡的朦胧感,然这朦胧感却似乎让霍昭沉醉!
“皇上…臣妾…”
“罢了!朕现在,只是想好好洗个澡罢了!天黑风露重,若不是朕清楚这各中原因,到会以为是…朕的瑾美人是迫不及待的要献身于朕!将衣衫拉好吧!”霍昭头也没回,只是顾自扯开了自己的腰带,宽了衣,却没见身后的姑娘慌忙将自己已经掉落在地的外衫拾起,飞快的系上,面上红了一阵,“朕的瑾美人”这句话可真是暧昧的很!
而外头的德全,听见里头一声高过一声的水起水落声,便不由的心下哑然,这万岁爷,何时由着后妃们伺候过沐过浴啊!一贯都是由他伺候着,更加别说是在这般僻静简谱的地方了!的地方了!这般简陋的地方,有黄丝线绣金龙的布帛么?!有木胎镶银盆么?如此粗糙的木桶会不会刮伤了万岁爷的身子?这北偏殿的胰子的质地会否太过粗糙,这些都是德全心里所担心的,方才他曾向霍昭请旨,可以将这瑾美人唤去上元殿伺候,也是生怕委屈了帝王的身子!然霍昭不愿意,也只好就此作罢!
谁人也说不准霍昭这是一时贪图新鲜亦或是什么,晋时会不会治他一个照顾不周的罪名?!念及此,德全又不免开始前后踱步,这样的霍昭他从没见过,万岁爷呀万岁爷,你在里头消受美人恩!留着奴才在这儿担惊受怕!德全仰头,瞅着月色,这一夜的天明,竟也不知那儿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