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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州,野外
冬天的原野,一片的灰白色,一眼看不到边。尽管还没有下雪,早上却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的霜冻。草丛基本上已经枯萎,纷纷贴在干枯的大地上。北风不断的吹过起漫天的枯草,在天空中好像天女散花一样的爆炸开来,零落四散,渲染着一种破败的凄怆的气氛。
天色显得有点阴暗,云层压得很低像要下雪。事实上,连续几天都是这样的天气,可是却从来没有下过雪。偶尔有些老人看这天,多半要下雪了,可是他们的经验之谈,却是一次次的失灵了。天气固然看起来是要下雪,可是却始终没有下,让人的心头总是觉得有点什么似像眼前总是要生些什么不祥的事情。
偶尔间,草丛里面有什么东西晃动,却是不甘寂寞的狗獲。黑色的身体眼睛,短短的腿,一不小心就在草丛中骨溜溜的滚过去了。逐渐枯萎的野草,让它们感觉到了食物的缺乏,但是为了能够在冬眠之前,筹集到足够的能量,它们还是拼命的寻找着任何可以填饱肚子的食物,然后全部吃到肚子里面去。
这个季狗,体重也比平时要增加一倍以上,身上的毛皮也是最漂亮身体内的脂肪也是最丰富乃是猎人目标。随便一个狗獲打回去,都够一家子吃一天地,而且它的皮毛还可以卖钱,贴补家用。在太平盛世,狗基本上是看不到踪影只要一出现,马上就会引来猎人的追捕。
只是,现在是战乱时期,正是狗獲的天堂。这地区已经没有了什么猎人,所有的青壮年,都已经被征调入伍,方圆数百里,都难以看到青壮年的踪影。即使偶尔有藏匿起来地青壮年,也敢出现在这样视线开阔的原野上不敢和狗獲展开追逐。猎人的大量消失,还有人口的急促减少,都导致这里的狗獲泛滥。有人戏言,某些地区的狗,可能要比活着的人还要多了。
话很糙,理却不糙。
这里是河南道最贫穷的区域,天灾,水涝旱灾,蝗虫瘟疫,几乎从来就没有停止过。然而,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官府依然采用铁血手段催逼税款,如果不能缴纳各种赋税,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被官府吊死的人比比皆是。曾经有一段时间,在曹州各地树上,都悬挂着干巴巴的尸体,那都是无法缴纳赋税的穷苦百姓。
大唐帝国内部最早出现民不聊生地区域。就是这里。昔日地黄巢起义军。很大一部分人就是来自曹州。听说黄巢在州动了起义。活不下去地农民。纷纷举起锄头扁担。参加了农民起义军。使得黄巢起义军在极短地时间内。就拥有了过十万之众。连天平节度使薛崇都吓了一大跳。搞不懂黄巢从哪里煽动到这么多人参与暴乱。
黄巢动起义以后。在曹州各地连续和前来镇压地朝廷军队生激战。双方地死伤都比较惨重。导致这里地人丁大量减少。后来黄巢起义军南下转战。朝廷军队实施报复。在这片区域采取了残酷地镇压手段。又杀了一大批人。导致这里地人丁继续减少。天平节度使薛崇被起义军杀死以后。朝廷军队实行报复。朝廷任命地招讨使宋威在此一次就杀了四万余人。几乎将这里变成一片白地。
后来。黄巢起义军进入中原。再次在这里和朝廷军队生多次残酷地交战。壮丁地数量再次减少。许多地方出现了千里无人烟。百里无鸡鸣地惨象。黄巢退出长安以后。转战周边地区。越加重了此地地惨状。在宣武军控制这里以后。朱温实行有丁必抽地战略方针。只要是能够举起武器地男人。都必须参加宣武军。违杀无赦。
于是。仅存地为数多地青壮年也开始逃亡。大部分在多次战乱中幸存下来地村庄。都只有鳏寡孤独地存在。根本看不到青壮年地身影。甚至连青年妇女都看不见。人丁地急促减少。导致田地荒芜。杂草横生。狗獲泛滥。由于许多农田都长出了高高地野草。成了狗撒野地乐园。狗性喜群居。经常成群结队地出现。甚至连人都不敢靠近。
长期战乱过后剩下地老弱病残。根本不是这些狗獲地对手。只能任凭狗泛滥。甚至要避开它们。正在田地里劳作地。基本上都是面如菜色地妇女。也有白苍苍地老人。还有牙牙学语地孩子。一个个都瘦骨嶙峋。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被北风吹倒。
胖嘟嘟地狗就在她们身边游弋。甚至践踏庄稼。因为她们根本不擅长箭术。也不擅长奔跑。无法捕捉这些狗獲。只好听之任之。而这些狗獲。仿佛也要将以前被人类欺压地怨气。都在这个时候爆出来。于是大量地毁坏刚种下地庄稼。让辛辛苦苦地农民们欲哭无泪。却又无可奈何。
哒哒哒
马蹄声急促而来,震动了平静的原野。
正在田地里劳作的人民,都麻木的举起了头,看着飞驰而过的骑兵。他们的神情都显得麻木而惊恐,眼神基本上都是呆滞的。由于受到谣言的影响,他们还以为是契丹骑兵来了身都几乎凉透
世界末日已经到来了随后才惊喜的现,到来的~兵,而是鹰扬军的骑兵,骑兵队伍中间的双剑交叉旗,迎风招展,是非常醒目的。在过去的两个月时间里,这面旗帜已经成了当地民众的护身符。
这是鹰扬军的飞骑军。
带领这支骑兵出现在曹州地面,正是飞骑军指挥使安仁义。
嗖
安仁义弯弓搭箭,瞄准了左前方的草丛。
轻轻一松手,箭呼啸而出。
噗
一头在草丛里面乱窜地的狗獲,吱吱吱的尖叫着倒下了,在草丛中连续滚动终无奈的躺在那里不会动了。尖锐的箭镞破空声,惊动了更多的狗,它们纷纷从藏身的地方跑出来,四散逃窜。原本平静地草丛,一下子好像炸开了锅,热闹非凡。
嗖嗖嗖
更多的骑兵战士飞驰而过,纷纷弯弓搭箭,瞄准了四散奔跑的狗。
一连串的箭射出,如同是下了一阵猛箭雨,将草丛周围都覆盖起来。
有的箭镞射中了其他的狗獲,也有的箭镞射到了草地里,箭头深深的干涸的土地,只留下半截还在不断摇晃地箭杆。不论箭的准头怎么样,力道却是不如果狗獲被射中,绝对没有继续奔跑的可能。只是有些狗奔跑地度实在太快,要想射中它们,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受惊地狗獲拼命的逃跑起来,想要避开来袭的箭。它们是非常狡猾绝对没有两个狗獲靠在一起,而是全部散开,相互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且逃窜的方向,也是完全不同地,给追杀它们的人,增加了不少地困难。箭不断的落下,却很少命中目标。
然而,后面跟上来地骑兵,紧追不舍。他们纵马飞驰,紧紧的追着每一个狗獲,就算没有将它们射死,也要将它们累死。地战马,仿佛也在和狗赛跑,直到这些狗獲累得气喘吁吁度降低下来,被一箭射死。只有极少数的狗,一头钻入了地洞里,消失不见。
追击他们的骑兵,也是早有准备,纷纷跳下马来,从周围搜集来干枯的野草,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些粉末,撒在野草上后将野草点燃了,塞到地洞里面去。浓烟慢慢的释放出来,带着非常呛人的味道,藏匿在里面的狗獲终无法忍受,只好逃了出来,于是被守在周围的骑兵逮住。
有的狗獲大概是被浓烟熏得失去了方向感,跑着跑着,居然一头撞到了马腿上,结果当场就昏死过去。旁边的鹰扬军骑兵将它们提起来,仔细的打量一番以后,对身边的同伴哈哈大笑。等到这些狗獲醒来的时候,已经沦为香喷喷的食物了。原野上充满了收获的欢笑,鹰扬军的军旗被北风吹得猎猎作响。
终于,一声牛角号响起,四散追赶狗獲的鹰扬军骑兵,纷纷向军旗的位置靠拢。大家将逮到的狗扔到军旗的下面。有人清点战果,总共射中狗獲十四个,还活捉了四个狗獲,和以往的收获比起来,算是不好不坏,不高不低。主要是这片区域已经有人开始劳作,狗没有那么密集,在一些人烟罕至的地方,他们一顿追逐,能够逮到二十个以上的这种小家伙。
王彦童耷拉着脑袋,对这样的战果很不满意。这次出手的是他的骑兵大队。差不多六百多号人,才逮到不足二十个狗獲,战果的确有些丢人。更令他不爽的是,从狗上中箭的位置来看,他那些部下的箭术水平,还是没有太大高,远远没有达到他自身的水平。
昆仑风从后面::迤而来,颇为体谅的拍着王彦童的肩头,安慰着说道:没关系,下次再来
王彦童伸手拨开他的手,硬邦邦道:拿开你的手,我才不信追不上你们
昆仑风笑着说道:不是你们的箭术不精,而是你们对狗獲这东西不了解,不像我们这些马贼,简直是吃走兽长大对于这种小东西实在是太了解了。别的不我这身上的十斤脂肪里面,至少有八斤是从狗这小东西身上来的。我很时候,就敢挖狗獲的洞,直到将这小东西挖出来为止。它能跑,我比它更能跑,它在前面跑,我就在后面追,直到它跑不动了,累死为止。
王彦童摆摆手,做了个适可而止的姿势,沉声说道:得别在我的面前卖弄你徒步跑得过獲子
昆仑风说道:你不信要不咱们来打个赌
王彦童再次摆手:得不要跟我提赌字,我不喜欢和赌博沾上任何关系
昆仑风笑嘻嘻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玩一玩,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唉,话说回来,今天的猎物怎么处理炖不论哪种做法,我都吃腻了,从小就吃腻了。我现在宁愿去几个地老鼠出来换换口味,也不愿意吃獲子了。
王彦童这段时间也吃了太多地獲肉,也有些倒胃口了,深有同感道:不管了,交给他们随便折腾吧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毛皮和油都保存以后说不定有用。大人说了,咱们不仅仅是消灭獲子这么简单,还是为地方百姓除害呢一头獲子,至少要毁掉半亩的粮食,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这小东西真是不得了
昆仑风仔细的看着军旗下的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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