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忙碌,小孩子在欢快的捉迷藏,时不时的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鹰扬军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工作,他们看着蜿蜒前进的鹰扬军,都觉得十分的好奇,纷纷挺起身来看着不远处的道路,想要推测鹰扬军到来这里的目的,随后又觉得有些恐惧,纷纷叫自己的小孩子率先躲藏起来。直到有些鹰扬军战士朝他们挥手致意,表示自己没有恶意,这才让他们觉得没有那么恐惧,不过,他们还是很小心的离开了田野,尽量拉开和鹰扬军之间的距离。从宿松到黄梅的道路并不好走,蕲州和舒州之间,原本就没有大路相连,刘鼎主政舒州以后,也故意放任西面的道路不管,以防止有人从背后袭击舒州,于是,当他率军从舒州进入蕲州的时候,先遭遇到了道路的阻挠。泥泞的道路还没有完全干透,沿途有很多的水网菏泽地带,就在路边就有不少的湖滩,湖滩上总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在水网地带,有很多人渔民模样的人在捕鱼,他们的身体都很瘦,仿佛是得病多年的人,有些少年或者小孩的身体,看起来小小的,黑黑的。瘦骨嶙峋,严重地营养不良。本来一张不大的渔网,居然要好几个人才能拉起来,可见他们的力气大大不如常人。
刘剑好奇的说道:这些人怎么这么瘦
刘星摇摇头说道:可能是吃不饱吧。
有个叫做刘恒的鬼雨都战士,忽然现了什么,他飞快的跑了两步,然后离开队伍,从浅滩里面拿起一枚小小的钉螺来,然后快的缩回去队伍里,递给周围的人观看。这是个很小的钉螺。黑色地,细细长长的,一端很尖,一端圆圆的,和平常所见的圆形田螺有很大的区别。刘恒周围的鬼雨都战士,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都觉得十分的好奇,他们想要拿过去看看,刘恒却死死的捏着,只肯给他们远观。刘鼎他们刚好骑马从旁边路过。刘恒等人都自觉的退到了路边,却还洋洋得意地举着那个钉螺。
苏幼惜眼尖,看到那个钉螺,皱眉说道:这是脏东西。不要碰。
刘恒举起钉螺,疑惑的说道:这是什么东西
苏幼惜冷峻的说道:这是魔鬼螺,里面隐藏有魔鬼,碰到要得病的,快快扔掉
刘恒看着手中地钉螺。犹豫着,有点舍不得扔掉。
刘鼎转过身来,刚好看到刘恒手上的钉螺。随即看到那些瘦骨嶙峋的渔民,又看看周围的湖滩河滩,马上想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他勒停战马,不假思索地下令:刘恒,将钉螺扔掉
刘恒一愣,急忙将钉螺扔掉。
刘鼎对身边的萧骞迪令狐翼飞快的说道:骞迪,传令所有部队。跑步通过这片区域。所有人。都不得在此停留,不得触碰这里地水。不许拿湖滩上的任何东西,更不得触碰这些钉螺。令狐,去通知前面的杨鹭飒和刁奇,执行同样的命令刘恒,你走在最前面,不许和任何人接触
令狐翼急忙纵马而去,马蹄溅起阵阵的泥土。
萧骞迪诧异的说道:大人,有情况
刘鼎凝视着那些瘦骨嶙峋的渔民,脸色凝重,缓缓的说道:这是血吸虫
萧骞迪疑惑地说道:血吸虫是什么东西很可怕吗
刘鼎点点头,冷峻地说道:这种血吸虫能够置人于死地,很难治疗,我想现在应该没有什么药品可以治疗,它的幼虫,就寄居在这种钉螺里面。刘恒,一会儿到了宿营地,你马上打一盆热水,越热越好,将你地腿和手都洗干净,如果现不妥,马上找郎中处理。知道了吗
刘恒脸色煞白的说道:知道了。
急忙跑到队伍的最前面去。
旁边的鬼雨都战士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暗暗庆幸自己没有触碰那颗钉螺,回头看看那些可怜的渔民,都觉得他们无比的悲哀。他们常年生活在水上,活动于湖滩河滩之中,想要不沾惹这种古怪的钉螺,简直是不可能的,他们肯定是被血吸虫掏空了身体,才会变得那样的古怪,明明是三四十岁的青壮年,却已经病的像个老头子,只有艰难喘息的份。想到这些小小的钉螺居然可以取人命,都不胜感慨。
刘鼎看着四周,晦涩的说道:蕲州的血吸虫病,看来要比舒州严重得多。
苏幼惜身怀感触的说道:我很小的时候,就听师父们说起,在江汉一带,有种会吃人的钉螺,它们的身体里面隐藏有魔鬼,据说是古代那些被冤死的人的灵魂所化,被武则天害死的王皇后等人,死了以后,灵魂也是寄托在这种钉螺里面。她们的怨毒实在太深了,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报仇雪恨,高僧们都无法化解他们的怨恨,后来禅宗的四祖五祖在附近结寺,长期化解她们的怨恨,也没有成功,反而被她们夺去了性命。
艾飞雨阴柔的说道:原来禅宗四祖五祖结庐于此,居然是为了化解血吸虫的危害原来如此
苏幼惜心有余悸的说道:只可惜,他们也是功亏一篑,似乎人世间还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魔鬼螺的怨毒。那些常年生活在水上的人们,如果被它咬上了,就会慢慢的作,最后死于非命。据说他们临死的时候。都会非常地痛苦,就像当初王皇后被武则天折磨而死的惨状。我很小的时候,九华山曾经有几位杰出的师父,毛遂自荐到这里医治被魔鬼螺钉上的的病人,结果非但没有救活病人,反而自己也被这种钉螺咬到了,感染了王皇后的怨毒,最后都不治身亡。你想,我们九华山要什么药物没有,可是。无论其他的师父们怎么的努力,最终还是不能挽救她们的性命。她们临终前,我们曾经见过她们,地确是非常恐怖,就像刚才那些渔民一样,她们躺在床上,动也动不了,浑身好像都没有血色,小腹却鼓胀起来,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只能艰难的等死。那种情景,只要是看过的,都没有人会忘记。
刘鼎点点头。脸色阴沉的说道:这种钉螺是血吸虫的主要载体现在是冬天,情况还要好一点,要是春夏两季,湖水上涌,这种钉螺到处飘动。血吸虫是要大面积泛滥的。舒州那边似乎没有这么严重的情况,可能是地方官处理的比较好,蕲州显然还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才会导致血吸虫如此泛滥。骞迪,督促部队,跑步通过严禁逗留
萧骞迪大声答应着,即刻将命令传达下去。
一声令下,所有的战士都跑起来,脚步声啪啪啪,将道路两边地蕲州民众都惊动了。他们愕然而恐惧的看着飞奔中的鹰扬军,谁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就连那些被血吸虫感染的渔民。也都愕然地看着岸上。乌黑的脸上,带着恐惧的神情。感觉是战争爆了。
哇哇哇
忽然间,有几个小孩子被惊动的哭起来,更加增添了现场的紧张气氛。后面地鬼雨都战士还不清楚生了什么事,还以为是前面有敌情,有人下意识的将缅铁弯刀拔了出来,还有人弯弓搭箭,做好了战斗准备,于是两边的蕲州民众,都惊恐地离开了田野,匆匆忙忙的跑回自己的家中,简单的收拾了东西以后,就拖儿带女的上面躲避了。这种恐慌的情绪非常容易传染,致使蕲州的百姓,都觉得是鹰扬军动了对蕲州的攻击。
刘鼎等人地战马,自然是跑得更快了,哒哒哒地马蹄声逐渐远去,很快就到了黄梅的附近。直到全军进入黄梅境内干燥地土地,刘鼎才下令暂时歇息,这时候周围已经看不到一个老百姓,可能都是被鹰扬军吓跑了。根据在最前面观察的狄火扬报告,蕲州民众的确以为是鹰扬军要攻占蕲州,所以显得惊恐不安,虽然他们已经明确表示,鹰扬军是入京勤王,路过这里的,依然无法消除他们的疑惑和恐惧。
狄火扬报告说,暂时还没有现武昌军的踪影,他们可能都集中在蕲州城,还没有得知鹰扬军进入蕲州的消息。前面就是黄梅县,当地的县令已经被狄火扬他们告知,鹰扬军是路过这里的,不会惊扰地方,但是那个县令已经被吓得不行,浑身都颤抖的像个米筛一样,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县衙门其余的官吏,都已经闻风而逃了。
刘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转头对萧骞迪说道:将刘恒带到旁边,暂时隔离,等到了黄梅县,让郎中仔细的检查检查,不要出什么问题。这血吸虫要是传染开来,将非常的糟糕,一定要小心谨慎。
萧骞迪有点紧张的说道:要不要
悄悄做了个砍头的手势,眼神十分的凌厉。
刘鼎急忙说道:不只是预防措施不要过度紧张血吸虫只能通过寄生虫传染,不会从人传染给人的。
微微顿了顿,刘鼎冷静的说道:血吸虫非常可怕,万一被感染,以现在的医疗条件,肯定是治不好的,但是偶尔接触,未必就会感染,要严格告诫部队,在附近行军作战,轻易不要触碰河水湖水,也不要和当地的居民严密接触,尤其是男女关系,严禁下水捕鱼捉虾,日常在营房一定要注意个人卫生。营房的排水沟和茅坑,都要经常清理,不要有积水。一旦现有类似的钉螺,要用木杆或者渔网将其捞上来,然后焚烧掉。反复告诫各级指挥官,宿营地千万不要选在湖滩河滩旁边,切记
萧骞迪冷峻的说道:属下知道了。属下现在就去传令。
刘鼎又说道:若刘恒半个月之内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就可以解除紧闭了,不要让他感觉太紧张。外松内紧,你帮我亲自抓这件事情,有人违反命令捕鱼捕虾的,严肃处理,必要时,格杀勿论。
萧骞迪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凛然说道:属下知道了。
当即骑马去找各部队的指挥官,传达刘鼎的命令。
这时候,杨鹭飒这时候已经强行押着黄梅县令范冬菊前来。飞营下午就赶到了黄梅县城,黄梅县城没有丝毫的防备,杨鹭飒他们直接冲入了县城,吓得黄梅县的大小官员,还以为是鹰扬军侵略过来了,慌忙逃跑不迭,范冬菊胖乎乎的,跑不快,结果被杨鹭飒他们抓住了,狄火扬没有将他押过来见刘鼎,杨鹭飒却毫不客气的将他捆了过来。
刘鼎摆摆手,让杨鹭飒松开范冬菊。
范冬菊面如土色,看着刘鼎又敬又怕,不知道刘鼎将会怎样处理自己。
李怡禾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家大人是响应朝廷的诏令,入京勤王,路过你的辖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勤王之师,人人支持。我们需要你提供部分的粮草和民夫,希望你能够给予协助。
他的态度很好,语调也相当的平缓,范冬菊这稍稍放心,结结巴巴的说道:不知道大军路过,实在有罪,实在有罪
刘鼎脸色平和的说道:你去吧只要你按照我们的吩咐去办,日后我们见到皇上的时候,会向皇上提起你的功绩的。
范冬菊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尽管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现在的朝廷威信也已经荡然无存,蕲州已经很多年没有朝廷委派的官员了,但是如果他的名字居然能够上达天听的,他还是感觉到由衷的激动。当然,在内心的最深处,他也有满腹的狐疑,这个刘鼎,说是率军勤王,天知道他要做什么,从舒州到长安,千里迢迢,千山万水,是轻易的事情吗要是他上演的是借道伐虢的好戏,蕲州就完蛋了。但是他手中没有兵,蕲州也轮不到他来自做主,他只好满足李怡禾的要求,尽量提供粮草,调拨民夫,同时,派人秘密报告蕲州的皮元德和马南青,等候他们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