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神色复杂的刘娟娘,最终轻轻摇头,并未在这件事上深究。看着白易风伤势严重,她却无能为力。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微微叹息一声,刘娟娘勉强一笑,道:“好吧,白先生。奴家有事相求。此次,你却还需要出山的。要归隐,也要押后几日。”
“是不是,吕洪良和曹胜不听你的?”白易风好似并没有半点意外,说出话来,依旧很是平静,只是,话音刚落,便伴着一阵咳嗽之声,给人的感觉,便如同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
刘娟娘看在眼中,心头微微一酸。白易风对她来说,可谓是亦师亦友,她有许多东西,都是跟白易风学的。现在看着白易风五十多岁,便已经到了残年,总是让她难以平静。
不过,为了不让白易风看出来,她面上的笑容,并没有改变,又言道:“吕长老和曹护法,说奴家是假造代堂主书信,需要代堂主亲自与他们交代,才肯相信。白先生也知晓,奴家只是一个弱女子,面对他们这些人,可是斗不过的。有他们在,少主想要完全接受堂中事务,怕是很难。”
两人说着话,一个农妇走了过来,看了看刘娟娘,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或许,她没想到,这病怏怏的穷秀才,还会认真这等相貌俊美的妇人吧。
“白秀才。这位是?”那农妇心中好奇,便不由得顿足询问。
白易风面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轻咳了一声,道:“这位夫人以前让我帮忙写过一些东西,一直没等到来取。后来,我搬到这里,她也是刚刚才知晓我住在此处,便来取了。”
那农妇对于白易风的这个解释,没有半点怀疑,在她看来,也的确应该是这样。白易风这样的穷秀才,是不可能和这种美貌妇人有瓜葛的。便笑着道:“那你先忙。晚上过来吃饭,孩子他爹那会儿还念叨,说让白秀才陪他喝两盅。”
“好好”白易风笑着道:“张嫂子,那你先忙,我去给人家取字去了。”
农妇答应一声,便忙自己的事去了。
刘娟娘看着这一幕,恍然间,彷如白易风便是一个穷秀才一般。丝毫没有不和谐之感,看着他与那农妇说话,好似理所应当,便如他本来便该如此似的。
这个念头,让刘娟娘觉得有些荒唐,随即,便不再去想。这个时候,白易风站起了身来,拿起身下的小凳子,道:“进屋里说话吧,此处不方便。”说罢,便迈着步子,朝着屋中行去。
刘娟娘轻轻点头,跟在白易风身后,看着他的腰杆依旧挺直,心里的一丝没落之感,似乎好了一些。
来到屋中,白易风缓缓地行到桌子旁边,提起茶壶,给刘娟娘倒了一杯茶水,放到了她的面前,道:“吕洪良和曹胜这两人,不足为虑。早年间,吕洪良与我争夺过代堂主之位,后来,还想将齐心堂分出去。我念在他对堂中有功,并未做绝,只是将他手中的大部分权力夺下。他不足为虑,若是少主连他也压制不住的话,便是我将齐心堂交到他的手中。他亦不会安稳的。”
“还有曹胜呢。”刘娟娘眉头微微蹙起,道:“这曹护法,一直一来,便认为在您之后,该由他来接替。当初,您将少主请回,通知总堂和各个分堂之时,他便多有微词,此次,怕是不好办。若是您不出面的话,可能堂中许多兄弟,都会跟着他一起反对少主的。”
白易风想了想,微微点头,道:“这便算是,我对少主的最后一个考验吧。”说罢,他似乎有些疲累,轻叹了一声,扬起头,道:“最近,我探查到。我师傅,好似还在世。罢了,此事,亦交给少主吧。”
“可是”
刘娟娘还想说些什么,却见白易风轻轻摆手,从怀中拿出了一块令牌递给了刘娟娘,道:“将这个替我交给少主。这是当年齐王殿下所赐之物,有他在,堂中的老人会支持他的。至于以后会怎样。便不是白某之事了”说罢,白易风端起了茶水,递给了刘娟娘,道:“尝一尝,看看这茶如何。”
刘娟娘略有犹豫,端起茶水来,小抿了一口,却是眉头蹙起,这茶水,分明便是普通的劣质茶叶,但看到白易风饮得颇为自然,她也不好说什么,仰头饮尽,道:“那属下便告退了。”
白易风大有深意地看了刘娟娘一眼,道:“嗯。少主那里,便交给你了。”
刘娟娘又瞅了瞅白易风,没有说话,迈步走出了小院,回头再望一眼,心中很是复杂,长叹一声,大步离开了。